能够死心,从此忘了段离宵这人。”
最后之战
“秦掌门。”守门的两个小道士原先还在插科打诨,下一瞬见到悄无声息出现的秦无伤,立马挺直了腰杆,面容紧绷,无一不战战兢兢。
秦无伤淡淡颔首:“二位辛苦了。”
“哪里——”两人拱着手,自发的让开道。对方可是平日里是那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玷污了他的神祗人物,此刻居然肯同名不见经传的自己寒暄,怎能不叫人惶恐。
“那就继续劳烦二位了。”秦无伤微拂白袍,抬步步上石阶,后头紧跟的人儿低垂首,两手圈在宽大衣袖里,脚步慌乱,却同他寸步不离。他在心底轻叹,这丫头如此紧张,怎能不叫人看出点什么蹊跷来。
果不其然,还未步出漆红大门,后头就有人迟疑道:“秦掌门,容我们冒昧,敢问您身后这位——”
李冉冉脚步一顿,拉住他的衣袖,暗自拽了拽,示意他抓紧些。天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几步之外,再努力一些就可以见到,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他兀自站定,破天荒的微微勾起唇畔:“二位的问题倒是叫我有些意外,看来我昆仑的黑袍做得还不够显眼。”美目含笑,尽致风华,不经意间就绽放,看得另外两个涉世未深的小道士傻了眼。
李冉冉因着之前日夜同秦无伤相处,倒是早有抵抗能力,更何况如今一心惦记着段离宵,只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飞到他身边,怎会有心思欣赏美色。气就气这臭道士们太愚昧,竟然看一个男人看到目不转睛,一念及此,她果断抬头,毫不客气的一人赏一记眼刀。
“看什么呢你!”个子矮的少年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醒同伴,后者莫名其妙红了脸,干巴巴的回道:“咳咳,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刚刚看这位姑娘拉下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纵有满腹疑问,李冉冉依然刻意的闭着嘴,不想教外人看去她被点了哑穴的破绽。不过既是她所丢的物品,岂有不讨之理,走近正欲伸手,偏偏白影快了一步,颀长身形瞬间挡在前头。
“交与我就可。”语气不咸不淡。
小道士搔搔头,看了看心有不甘的女子,又瞥了眼疏离冷漠的秦无伤,顿然开朗,笑言:“啊哈哈,那就交给秦掌门了。”
秦无伤接过,随即大步朝里走,李冉冉愣了愣,随即小跑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设计巧妙的九旋回廊上,前边的人神态自若步履平稳,可后头的女子却是跌跌撞撞的追赶,每次明明快要碰到他的袖子时又被对方刻意的避了开去。
李冉冉气喘吁吁,终是不耐,脚下趔趄,一个不稳就要朝着前头的漆柱上摔去。她心里一寒,手脚愈加不听使唤,原先可以抓住的雕花木栏都从掌心划了开去,双眼反射性的紧闭,她几乎可以预想接下来的疼痛,该是怎样头破血流的下场……
“你这又是唱的是哪一出?”冷淡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双手却是很及时的护了她周全。
拿来!她用口型无声的要求,下颔高昂,满满斗志溢出了眼。
“胡闹。”秦无伤低斥,“蚀骨粉这般恶毒的东西,你要回来做什么,莫不是那姓段离宵送你的所有东西你都要好好保存着做纪念?”话音刚落,小瓷瓶就滑出袖口,狠狠砸在了一旁的描金窗栏上,刺鼻气味顷刻而来,而那做工繁复的装饰也在瞬间融为一堆粉末。
“留着也是祸害,毁了也叫你以后省了心。”他无事一般的缩回手,转而看向一旁的她,垂首缩颈,一副委屈的模样,他忽而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荒谬,竟然会为这样一件称不上礼物的东西扰乱了心湖。
一念及此,秦无伤更是有些狼狈的别过头,却见李冉冉不声不响慢条斯理的往前走,他有些懵,向来思路清明的大脑难得迷茫起来。拐角处,那身着黑袍的女子忽然停顿,继而着魔一般对着前边的柱子拳打脚踢起来。
敷在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是特制的,永远都不会出现太过明显的表情,可配上她小疯子一般的举动,更是让他错愕。大步上前制住她乱挥的手,冷斥:“你发什么疯?”
她眉心紧皱,在那边胡乱的咬牙切齿,却发不出点滴声音。他心一软,方出手解了她的哑穴,孰料她一张嘴便是沁凉的指责——
“关你什么事?”完全没有给对方回答的间隙,她的嗓音听来尖锐又刻薄,“我保不保留他的东西是我的自由,你为何要管那么多?你为了你那江湖正气武林大义奋不顾身,同样的,我为了我那卑微渺小的爱情拿一些小小的纪念又有何干系?”
“那不是小小的纪念。”秦无伤冷着脸,一字一句的反驳:“那是一滴就能让人腐心蚀骨的毒药,更何况,你早就选择了站哪一边,所以它留在你身上,不妥。”他很快恢复了神态,淡淡道:“你是否想同我继续在这边争执?”
良久,才有闷闷女音传来:“走吧。”
不长的路,却是额外静谧,偶有些许血渍沾在墙上,也被绿意正浓的吊兰翠竹掩去了不少。她的脚步由原先的忐忑转入平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或许……或许一切都好……可待入了夜殿的长生廊她才明白老天有多爱蒙蔽自己,这哪里还配叫得长生廊,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被血水浸染的地面,横七竖八叠搁的尸首,一张张或者陌生或者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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