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不能喝酒呢,那你就少喝点吧,吃东西,吃饱了就不会感到冷了”,志爱虽然在中国生活12年了,可是说话还是那么硬硬的。
“嗯”麦迪尔笑着点了一头,拿起篮子里的馍馍就往嘴里塞。
吃完晚饭后,三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那一晚是麦迪尔两年来感到最痛快的一晚,也是说的话最多的,在两年的牢狱生活中,他除了等待和被迫劳动,就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连说句话的人都没有。那一个夜里也是麦迪尔睡得最香的一个晚上,放下了所有的压力和耻辱,在这个海拔近七千米的地方灵魂得到了真正的放松。
第二天麦迪尔习惯性地早早起来了,在这高原上,早晨的阳光往往是从水平线上照射来的。吃了早餐,老奶奶拿起转经筒在火炉旁念起了佛经,志爱给羊群加了干草料就在木台上坐着,静静地看公路的方向。
麦迪尔无事可做,也搬了张凳子坐在了志爱旁边。
“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麦迪尔遥望山下的康定城说。
“他一直在我的心中,回不回来都在”,志爱双眼还是遥望远方。
“那块你扔在山上的雪玉找到了吗?”
“我将它丢失时是在冬天,我回来找寻时雪已经融化了,没有再找到它,可是它已经在我的心里了,无论能不能找到,它都在”
“我相信,有一天潘会回来的”,麦迪尔向着马路的方向笑着说:“我记得故事里老奶奶还有个老爷爷和她的孙女的,他们去哪里了?”
志爱回头看了一眼麦迪尔,微微一笑说:“那个故事并没有结局,就像生活,没有终结的一天,5年前爷爷去拉萨朝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妹妹两年前嫁到康定了。”
“哦,你是在这里等了12年了吗?”麦迪尔淡淡地说。
“我在这里12年了,酒店建成之后我就辞去了董事长的职位,来到了这里生活,这里是我的归宿,只是我想如果他也在那我的生命就完整了”
“他会回来的,你去银海找过他吗?”麦迪尔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去过银海,他已经不在那里了,曾经是我将他放逐,如果他还爱着我,那么他就会回来,如果他早已将我忘记,那么我的灵魂可以在这里得到安宁。”
“你的爱情真伟大”,阳光从侧面照在麦迪尔的脸上,发出一圈光晕。
“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可以吗?志爱小姐”麦迪尔回头对志爱说。
“我很乐意倾听”志爱微笑地说,阳光在她脸上化成最动人的笑容。
“我刚刚从牢房里放出来,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你曾经向往的真实。两年前,我刚刚大学毕业,跟几个朋友一起做生意,向亲朋好友借了许多钱,又通过各种渠道筹集得来了一笔资金,几个年轻人就一头扎进了互联网的红海。刚开始我们做得也还可以,后来阿里巴巴、腾讯也加入了竞争,我们怎么可能是这些网络巨头的对手,于是一败涂地,将所有的资金都败光了,有人举报了我们,我们被以非法集资的罪名起诉,罪名成立,我的几个伙伴有的自杀了,有的逃到国外,我被判了四年。后来,因为我在狱中表现良好和国家金融体系的改革,我在两天前提前释放了,直接来到了这里”麦迪尔说完,看着远方的白雪皑皑的雪山上白云反射出七彩的光.
“你为什么选择来这里呢?”志爱看着麦迪尔说,双眼就像这湛蓝的天空一样清澈.
“我迷失自我太久了,想找回那个真实的自己,只有找到那个曾经那么真实的自己我才会解除心中的迷茫,而这里有关于真实的一个故事”,麦迪尔眼光黯淡下来,低头看向山脚下的康定城.
“那你现在找到那个曾遗失了的自己了吗?”志爱咬着仍稍显别扭的中文说.
“我不知道”,麦迪尔低头看着山脚的康定城逐渐模糊、融化,一行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只有在这人烟稀少的高原上才能找到一份心灵的安宁。”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因为他的欺骗而将他放逐,”志爱说:“我是那么清楚他对我的心,也明白我根本无法真正放下他,可是我却固执地离开了他,直到离开他后我才后悔自己的决定,当回头找他时他已经不在原地了,守候多年才明白,爱是真实的,并不会因为其他的东西而改变。”
“我欠了许多人的债,在某种程度上也毁了他们的生活,你知道他们曾经多么信任我,他们曾经对我充满期望。这个世界还会有人爱我吗?还会有人为我守候吗?”
“只要你的心中还有可以去爱去守候的人,那么就有人爱你,为你守候,你也许走过一些弯路,可是只要你的心中还留着那些要去爱和守候的人,那么你还是那个曾经那么真实的你”志爱缓缓地说,经过12年的中国生活,一下子说这么多中文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麦迪尔抬起头,双眼看着山上的白云发出万丈光芒,脸颊上反射着灿烂的天光,说:“我知道了,我要走了,谢谢志爱小姐”。麦迪尔站了起来。
“我用马车送你下山吧”志爱也站起来说。
“不用,有些路我想自己走一遍”麦迪尔说完就回到屋里,收拾好东西跟老奶奶道过别就走出了屋子,踏着黄草地向公路的方向走去。突然,他停了下来,回头看见志爱和老奶奶站在木台子上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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