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越喜欢想象的人越容易精神分裂。
大学城的清晨总是那么迷人,当朝阳从东方天际升起时,这座四面环水的小城还在梦中迟迟不愿醒来。和煦的阳光照耀在整洁干净的柏油马路上,乌黑的大马路竟也发出星星点点的微光。路上只有几个晨跑者,相隔不远却各自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慢慢地跑,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路上跑,似乎在遵守着某种约定熟成的规则。偶尔有几辆早班的公交车驶过,慢慢悠悠的,仿佛也为这迷人的清晨陶醉。路两旁的树保持着夏天里的绿,宛若秋天没有在它们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它们永远以相同的姿态立在绿道两旁,安安静静的,犹如日升日落跟它们毫不相关,纵使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时间从它们身上流过,也只有那随秋风落了一地的叶子罢了。当然,一大早就在枝头飞来飞去的麻雀就不会那么安分了,它们叽叽喳喳地鸣叫着从枝头飞到草地上,这里啄几下,那里啄几下,看见有晨跑者来了就“呼”地全部飞上枝头,又叽叽喳喳地朝晨跑者不停鸣叫,宛若在埋怨他们的打扰。
你最喜爱这样的清晨,来到大学城以来,你每天早晨都会出现在内环路。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你依然穿着短袖,刚开始从内环东路出发时,在浓密的树荫下隐隐会感到一阵寒意,没一会儿到达广外时,这种寒意就被运动带来的热气驱散了。
每天的这个时候是你感到最轻松、最快乐的时间了,远离了人群,你享受着自由奔跑带来的快感。有时你会独自坐在中心湖畔静静地看阳光撒在湖面反射出梦幻般粼粼的波光,你张开双臂拥抱这金灿灿的光流,让它从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滑过,进入你的身体,灌满你的心,让你冰冷的心装满了温暖的阳光。你对阳光的渴望超过任何事物,你愿意永远朝着阳光的方向,在你的想象里,生命的尽头就是阳光,你最终在灼热的光流中灰飞烟灭。你想象着自己在大火中回到最终的归宿,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而略带寒意的空气。可是这样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你不得不回到人群中去了,继续随着那四起的铃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重复你千篇一律的生活。
天渐渐变凉了,你也换上了薄薄的外套和长裤,这是一套白色运动服,是你在学校为满足体育课需要购买的,白色的衣服左胸部还有一个校徽。你并不怎么喜欢穿这件松松垮垮的运动服,但穿着它跑步感觉还是挺舒适的,于是它就成了你每天跑步穿的专用服装。气温的下降并没有减弱人们跑步的热情,你一如既往地出现在内环路,每天依然可以看到那几个从一开始就每天看见的晨跑者,你们虽然每天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彼此相遇,然而你们从不曾彼此致意,你们沿着相同或相反的方向慢跑,或迎面跑来、或从后面超越,在小小的绿道上,你们总有那么几次的距离不到一米,然而你们终究没有彼此再靠近哪怕一毫米,每个人一直都是相互之间匆匆而过的路人,谁都清楚了解彼此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相遇,可是你们都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跑,每条轨道相隔很近,却从不相交,就像一个个圆弧,围绕着中心湖旋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彼此的距离,生怕触碰到任何一个圆。
你第一次遇见她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这一天的阳光比任何一天的都要明媚,耀眼的光线像汹涌的洪水一般从遥远的天地之间一路蔓延,最终淹没了整片大地。湛蓝的天空如一个巨大的圆盖,将所有阳光都覆盖在这无边的天盖之下,以至于所有阳光都在这天地之间来回反射,照亮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和每一滴水。鸟儿的鸣叫声也特别清脆,仿佛在唱一首关于爱情的歌,那么婉转而美妙。你无法形容看见她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你只知道那是一场非常奇妙的遇见。宛如命运安排一样,她也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你敏锐地观察到她衣服左胸前华师的校徽,原来她是华师的学生。她中长的秀发如丝顺滑,随着她跑动的身体上下舞动,在斑驳的阳光下透着朦胧的光晕。由于跑步而略带红润的脸竟如此精致却不带半点媚色,那轮廓清晰的脸庞让阳光也黯然失色。你第一次在跑步时这么认真地观察一个人,你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上她了,这是你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尽管你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爱一个人,但教你欺骗自己的内心是怎么也办不到的,一个人可以欺骗整个世界,但他怎么可以欺骗自己的内心呢?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你如此动心过,就在这一刻,你冰冷的心融化了,你的所有曾以为坚不可摧的壁垒瞬间崩塌破碎了。你第一次渴望自己的轨道发上偏离,可以跟她的轨道有哪怕一次的交集。你多么想靠近她,但你的理智告诉自己,你可以爱上她,但不能接近她。
从那一天起,你每天清晨都能看见她。她跑得很慢,你在她后面相隔适当的距离慢慢跟着她跑,既不会让她发现,又能保持让她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的距离。你再也看不到朝阳、绿树、小鸟,也不再跑步超越任何人,她成了你所有的焦点,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成了你唯一的风景。你甚至算好了时间刚好在她从华师出来时能看到她,然后一直跟着她跑,直至目送她走进校园,之后你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学校以便在上课铃响之前跑到教室,那段时间你总是踏着铃声穿着耀眼的白色运动服出现在上课铃声响起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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