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血从沈秀英的嘴角流出来,身子一软,就晕倒了过去。
“夫人!”清婉尖叫着上前去扶沈秀英,转头厉眼瞪向两个婆子,斥道:“你们两个闯大祸了,要是侯夫人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俩的小命难保!”
“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啊!”
“姑娘,你要帮我们求求情啊!”
“姑娘……”
花园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其他的人,清婉懒得理会两个婆子,只让人把她们两个严加看管起来,等沈静瑶和韩煜随后处置,她则与其他丫鬟下人把沈秀英送回了信义轩,又着人去找张神医。
沈静瑶和韩煜正在锦墨居商议如何处理韩岳丧事的事情,忽听得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煜起身去开门,见是清芷匆匆跑进院子,还没开口问话,清芷就已经哭起来,“大公子,不好了,侯夫人知道侯爷的事了,伤心过度吐了血晕过去了。”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不要说的吗?”沈静瑶在屋里听得外面清芷说的话,几步快走到门口,又急又气地追着清芷问道。
清芷哭着道:“不是奴婢说的,是园子里负责洒扫的两个婆子嘴碎说漏了嘴,恰好让侯夫人听到了。”
“那两个婆子在哪儿,我绝饶不了她们!”沈静瑶简直要气疯了,冲着就往院外去,跑得飞快,“姑姑,母亲……”
“瑶瑶!”韩煜见状,怕沈静瑶会有事,也跟着飞快地追上前去。
沈静瑶已经跑出去一段路,不过韩煜动作更快,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韩煜就追上了沈静瑶。
“煜哥……”
“我带你去。”韩煜拉着沈静瑶的手腕,目光坚定,带着她就往信义轩去。
很快到了信义轩,张神医也过来了,沈静瑶见了他,刚一开口就哭出来了,“张神医,你一定要救救她,求你了。”
“我知道。”张神医朝她点头,“我会尽我所能救治侯夫人。”
“谢谢你。”沈静瑶哭得不行,抖着双唇道。
张神医进去内室给沈秀英把脉,又是施针,又是喂药,好半响沈秀英才醒转过来。只是人醒是醒了,却也跟死了一般,活着的只是一个驱壳,灵魂都不在了。
“侯爷,没了,侯爷……”沈秀英躺在床上,嘴里喃喃,说来说去都只有这么一句。
张神医见状也直道不好,叹气摇头,韩煜拉住他,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你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我在想。”张神医胳膊都被韩煜握得生痛,把他的手拨开,“快放开我,胳膊要废了。”
“赶紧想想其他法子。”韩煜放开张神医,又催促了一句。
“在想在想,你别催,这病急不得,越急越忙。”张神医叨叨了两句,回头去想法子了。
沈秀英的状态就像是去了半条命,沈静瑶见她如此悲伤,生怕她会想不开做傻事,整日整夜陪着她,哪儿都不敢去。时常把多多和福满带过来陪着她,劝她看在两个孩子还小的份上,为了孩子也要挺下去。可沈秀英的反应却不是很好,除了默默地看着两个孩子不说话,就是整个人呆呆愣愣的,一副心死如灰再也活不过来的模样,如同枝头上娇艳的花朵儿被寒风吹打过后渐入凋零,看得人心惊胆战,半点儿也无法心安。
到得后来,哪怕沈静瑶只是去打个盹儿,歇一会儿,也得再三叮嘱服侍的丫鬟不得让沈秀英离开她们的视线,一旦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禀告她知晓,丫鬟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不敢有半点儿马虎。
如此这般严防死守,沈秀英也没有寻死的机会,沈静瑶十分害怕上一世的悲剧重演,时刻都不敢放松警惕,神经一直紧绷着,只盼着沈秀英能为了多多和福满重新振作起来。
几日后,韩岳的棺柩终于从江南运回来了,天空中飘着雪花,雪越下越大,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拉棺柩的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一道车辙印,延绵数十里回到了忠勇侯府。
“侯爷——!”连日来一直不言不语的沈秀英趴在棺柩上痛哭失声,几欲晕厥,叫喊着要人打开棺材给她看一看,看一看韩岳最后一眼。
旁边的下人都劝她,“夫人别看了,尸身早就坏了,根本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看了也是徒增悲伤。”
“让我看一看,让我看他最后一眼……”沈秀英要去打开棺材,一边哭一边叫韩岳的名字,“岳哥,你出来啊……”
“瑶瑶,你让他们把棺材打开,打开啊,岳哥一个人睡在里面好孤单,他说好冷啊……”
沈静瑶抱着她,两个人一起哭得眼泪像是决了堤。
最后到底还是把棺材打开了,尸身腐坏得十分严重,是真的辨认不出以前的样子了。
沈秀英哭得昏死过去,再被救醒过来后,只比以前更伤心难过了,跪在韩岳的棺柩前面一跪就是两天多,任凭旁边人如何劝说都没有用,最后是沈静瑶实在看不下去了,叫了几个婆子来强行把她架下去,又跟张神医要了安眠的药给她吃了,才让她昏睡了过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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