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葶苈抿抿唇,伸手打开了匣子的暗扣。咔哒一声,在寂静的二楼显得分外响亮。
江聘的手指捏紧了栏杆,眼珠不错地盯着她的侧脸看。
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鹤葶苈呆了一瞬,旋即惊讶地捧起匣子,下意识便往三楼去看。
那里面铺着白色鸭绒,翡翠坠子静静地躺在中间,旁边放着朵欲开未开的兰花。
精致,漂亮,美不胜收。
一看就是用了心摆弄的。
江聘察觉到她的探寻,闪了身子就躲上了楼。坐在楼梯上捂着砰砰跳着的心脏,痴痴地笑。
看这样子,她该是喜欢的吧?
没找着人,鹤葶苈也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儿。既酸又甜,像是咬了口还没熟透的李子,酸水顺着喉咙往心口淌。一路走着,却又慢慢变甜。
吃了一口,还想要第二口。
鹤葶苈用手拈起那朵兰花,放到鼻尖嗅了嗅。
很香。
也不知怎的,她脑子里忽的就飘过了云度大师在八宝寺跟她说的那句话,意味深长的样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15章 章十五
两个姑娘的岁数一天天的变大,云天候是越看越着急。现在他每天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在来提亲的人家里挑挑拣拣,瞪破了眼珠子也要选出个最好的来。
鹤望兰的脚扭得厉害,大夫说怎么也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不能下来,剩下的静养时间还不算在内。这陪云天候相姑爷的重担就压在了鹤葶苈的肩上。
每日里,她一练完了琴刚走出倚梅院,云天候身边的小厮总要过来一个请她去书房。云天候也不是拿了一堆的画册让她看,他就是在那喝茶聊天似的跟她旁敲侧击。
葶姑娘看话本时喜欢什么样的男角儿啊?葶姑娘喜欢文的还是武的,动的还是静的?葶姑娘…
姑娘长姑娘短,鹤葶苈耳朵都被磨出了一层老茧,一天天烦得很。
一到了云天候的地界儿,她就捧了杯茶在那慢慢地啜,低眉顺眼,眼观鼻鼻观心。云天候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一句不超过五个字。
摆明了一副不乐意谈论又不好意思说的模样。
云天候叹气,说她不把自己的事上心。鹤葶苈也不反驳,就低着头乖乖地应错。
认错是认错了,下次来,还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云天候在这费心费力地是在给家里的粉条相块好吃的猪肉炖。
这比方打的不好,可她心里是实实在在这么想的。她不爱吃猪肉,也不想嫁人。
因为她这心里,总有根羽毛在刮蹭似的,痒痒的,挠着她的心尖尖。
那根羽毛的主人她不知道名字。只记得他又高又瘦,肤色白净,眼神里三分痞气七分倨傲。可见了她,就化成了十分的温柔。
他会做糖画,会卖给她荷包,会把她丢了的坠子细心地找回来,装进漂亮的小匣子里。也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她真的猜对了,她总觉得,那个人对她很上心。
可惜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叫江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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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的偏房里,粟米正端着壶茶轻声地唤着鹤葶苈,满脸的无奈,“姑娘,奴婢都叫了您三遍了。这盒子可有什么好看的,快收起来,奴婢的手都举酸了。”
“那你便倒,谁拦着你了。”鹤葶苈皱皱眉,把轻抚着翡翠坠子的手收了回来,不高兴地说她,“说我这盒子干嘛?”
“您还真宝贝这玩意儿。”粟米把壶放下,将茶杯从她的手心里抠出来,再斟满茶,“攥着这杯子都一炷香了,您不会还不知道吧?”
桌面上放着那日江聘给的那个楠木盒子,盖子开着,露出里面的好景色。纯白的鸭绒铺了一盒底,上面点缀着两颗翠绿透亮的珠子,看起来分外清新养眼。
只是那花儿早就蔫儿了,萎成了一小团,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角。
自从那日在洗云斋回来,鹤葶苈就再没戴过那对儿坠子。她把那俩珠子都放进了匣子里,没事就拿出来摸摸看看。
粟米笑她这是怪癖,她笑而不语。其实,这是执念。她看着这匣子,就想起了那日傻傻地看着她笑的那个人。想起他,她便也想笑了。
可又笑不出来。因为他只活在她的记忆里,不知何时才会见,不知以后会不会见。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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