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聚拢过来,定睛仔细观瞧。
汪教授叹息:“这三件赵国的兵刃看似简朴,但它们铭文中透露出了重大的信息,那就是从公元前262年秦赵长平之战,赵国历经赵孝成王、赵悼襄王、赵王迁三朝,其相国究竟是谁的问题。这个平国君与平都侯是否是同一个人?他与春平侯是什么关系?另外,建信君到底是谁?建信君可能是韩仓或郭开吗?我认为,建信君一定不是郭开!这三个人与赵国著名将领廉颇、李牧又是什么干系?建信君是不是男宠呢?春平君侯后来是怎么当了春平君?他与赵王迁的母亲、赵悼襄王的那位“娼妓王后”有没有私通?史记上记载的“赵王迁,其母倡也”是怎么回事?这一连串的问号若能得到解答,就是揭开了赵国末世的一系列宫廷疑团,也就能揭示这段历史之谜,探知赵国灭亡的真正内因。”
汪教授滔滔不绝地讲到:“我们已知公元前245年赵孝成王去世之后,赵悼襄王赵偃自前244年到前236年执政9年,赵王迁从前235年掌国到前228年,秦灭赵,赵王迁投降,再到前222年,代王嘉失国,赵国彻底亡国。赵孝成王15年(公元前250年)其守相是廉颇。十六年,相国也是获封信平君的廉颇。十七年,赵国的相国是武襄君乐乘和相邦春平侯,左、右两相,这很正常。十八年,相邦成了平国君和相邦信平君廉颇。史书上说:赵孝成王二十一年(前245年),赵孝成王卒,其子赵悼襄王继位。襄王听信奸臣郭开的谗言,解除廉颇的军职,派乐乘代替廉颇。廉颇因受排挤而发怒,攻打武襄君乐乘,乐乘逃走。廉颇亦奔魏。那个“乐乘逃走”也很奇怪,他是逃离了赵国去往他国,还是逃避了廉颇的愤然攻击,并没有离开赵国?
而建信君其人,云遮雾罩,十分诡秘。他任赵国相邦的时间几乎贯穿了赵孝成王、赵悼襄王在位的始终。建信君的事迹,在《战国策》中直接提到的他的就有十几处。从时间上看,也是彼此有些是矛盾的。那个奇妙的“郎中”是建信君吗?那个“皮相国”是谁?建信君几番沉浮,他应当是全面卷入了赵孝成王之后赵国的权力斗争。”
汪中取出一本《战国策》,翻找一下,诵读道:“诸位且看这一篇!田驷谓柱国韩向曰:“臣请为卿刺之。客若死,则王必怒而诛建信君。建信君死,则卿必为相矣。建信君不死,以为交,终身不敝,卿因以德建信君矣。”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密谋杀害建信君得逞了吗?”
“还有这一篇---或谓建信:“君之所以事王者,色也。葺之所以事王者,知也。色老而衰,知老而多。以日多之知,而逐衰恶之色,君必困矣。”建信君曰:“奈何?”曰:“并骥而走者,五里而罢;乘骥而御之,不倦而取道多。君令葺乘独断之车,御独断之势,以居邯郸;令之内治国事,外刺诸侯,则葺之事有不言者矣。君因言王而重责之,葺之轴今折矣。”建信君再拜受命,入言于王,厚任葺以事能重责之。未期年而葺亡走矣!
这又是怎么回事?“葺”是谁?赵国大臣魏魀、希写、希卑、苦成常如何卷入了赵国宫廷斗争?对于赵国春平侯、平都侯、建信君、李牧、司马空、赵悼襄王、赵王迁、代王赵嘉、郭开、韩仓,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一定是惊心动魄的!而这些事情,推波助澜,直接或间接导致了赵国的灭亡!”
面对三件铍首,众人都陷入了深思,神游到了极其遥远的历史年代。
在众人啧啧称奇的时候,考古学家王铎教授俯下身去,用双手小心翼翼地依次捧起的出土的那一片片竹简观瞧,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上面,又摘下眼镜匆匆擦拭一下,再去观瞧。竹简共计十九片,宽约一寸半,长约一尺,虽然历经两千年却毫无变形,只是竹简已经变得乌黑,上面的字迹也混沌不清了。
张远遗憾地介绍说:“这几片竹简原来是放置在一件木函中,用丝帛包裹着,据说当时很漂亮。文物被哄抢的时候,被一个小工头拿去了。等到公安干警去提取赃物的时候,木函不见了,丝帛也没有了,只剩下这几片乌黑的竹简。那个小包工头为此还挨了打,他指天发誓、哭哭啼啼说把文物拿回来只打开看了一眼,就藏在夹墙里再没动过一个指头,确实是没有转移窝藏。公安人员不相信,把他家和其亲戚朋友的家都仔细搜查过,嫌疑人现在还在刑事拘留所关着。”
王铎教授听了苦笑着说:“你们为什么不给那小包工头开出个证明呢?”
围在身边的学生和辽宁考古队人员们哄笑起来,“就该让这种人吃吃苦头!公安不问,我们不管。”
王铎教授说:“当年秦陵兵马俑出土的时候,许多彩色的俑衣不到十分钟就消逝了。所有兵马俑手持的长铍、矛戈木杆迅速风化无踪,戈头坠落下来还对文物造成了一定的损害,木器急速氧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有竹简和精心加工的木简是个例外。古人把竹片、木片削成长方形,再用火烘烤烘烤,本来新鲜湿润的竹木片,被烤得冒出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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