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或许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唐猎默默的对自己说,回首自己已经过去的
这二十多年的岁月,值得纪念的好像并不是许多,自己死后,又有谁会记得呢?
唐猎的目光转向帷幔之后,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到玄波正在看着他。
他的感觉是正确的,仍未入睡的玄波悄然注视着唐猎的剪影。对於唐猎的事
蹟她早有耳闻,今天被唐猎轻易便识破伪装病情的真相,她这才相信传闻的真实
性。
黑暗中,唐猎忽然低声道:「我知道你仍然未睡,在我死前,你可不可以告
诉我,为什么要伪装病情?」
玄波并没有作声,又听到唐猎歎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其实你不说我也
明白,皇族之中的亲情最为淡薄,我听说这片大陆之上,男人和女人拥有同样继
承皇位的权利,你装病的目的是想麻痹玄鸢,找机会夺得皇位!」
风雨将格窗突然吹开,唐猎起身关上了窗户,低声道:「骨肉亲情在皇权的
面前果然不值一提!不过我倒想奉劝你一句,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幸福的事情并不
是登上权力的巅峰,而是找到一个心爱的男人,算了,现在就算对你说,你也不
会明白,等到你将来达成心中所愿,你就会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如果那时候
你还能记起我的这句话,便为我好好修葺一下坟塚如何?」
玄波心中不禁莞尔,对唐猎的憎恶不觉间竟减少了几分,她轻声道:「你怎
么知道我想争夺皇位呢?」
唐猎听到她回应自己,顿时来了精神:「你搞出这么多的阴谋诡计,如果说
不是为了皇位,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玄波黯然歎了口气道:「皇兄心中定然也是这么想我……」
唐猎听出她的语气带有一丝淒凉的味道,有些好奇道:「难道你对皇位没有
任何的想法?」
玄波道:「我如果对皇位有任何的想法,何须等到今日?」她停顿了许久方
才道:「我和皇兄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般呵护,可
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皇兄却渐渐疏远了我……」
唐猎笑道:「那是当然,在他心中你是他继承皇位道路上最大的阻碍,恨不
能将你早日除去!」
玄波心中一阵难过,她低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装病,只是为了
避免和皇兄发生冲突,你会不会相信?」
唐猎在黑暗中摇了摇头,他见识过玄波对待自己的毒辣手段,无论如何也不
会将善良二字和玄波等同起来。
玄波歎了口气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对你说这么多?」
唐猎没好气道:「大概你以为我要死了,不会暴露你的秘密吧!」
「不错!其实父皇离去之前曾经留给我一份密诏,如果帝都一旦出现任何的
变故,就让我出来持大局。」
唐猎心中一怔,难怪玄鸢会表现的如此紧张,难道说他已经有所觉察?
玄波道:「我本来想将此事就此深藏,可是没想到密诏的事情却被泄露了出
去,从种种迹象来看,皇兄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採用装
病这个下策。」
从玄波的这番话来看,十分的切逻辑,并没有太大的破绽,唐猎忍不住道:
「你以为可以将这件事拖延过去吗?」
玄波轻声道:「我并非想永远的隐瞒下去,只要能够等到父皇得胜回朝,我
便将此事在父皇和皇兄的面前讲明,相信能够得到他们的谅解。」
唐猎歎了口气道:「这件事我总觉着有些不对,玄鸢就算相信你真的生病,
也不会就此甘休,现在你父皇又不在帝都之中,为了皇位,也许他会採用极端的
手段!」
玄波冷冷道:「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卑鄙,我皇兄虽然对权力执着,
可是我相信他的本性并不坏!」
唐猎哈哈大笑:「这句话只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
玄波怒道:「我懒得理你,这件事过去以后,我必将你碎屍万段,以洗去你
带给皇室的侮辱!」
室内忽然一亮,窗外猛然响起一连串的炸雷之声。
这註定是一个不宁静的夜晚,帝都之中仍然没有入眠的还有人在。
宝树王循涅独自坐在王府听风台上,每到落雨之夜,他总会想起爱妻死去的
一幕,久久无法成眠,寒风从四周吹入高台,周围的丝质帷幔随风飘舞,高台内
的空气显得动荡不安。
循涅凝望亡妻的肖像,黯然道:「安如,为何你要撇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去,
你可知道这十五年间,我心中是如何痛苦,如何难过?」
夜风清冷,四处响起的雨声让他显得更加的落寞。
循涅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帝君怒其不争的面容,玄思哲的话仍然清晰的回荡在
耳边:「循涅,你是我最好的兄,想当年你我纵马疆场,快意杀敌,该是怎样
豪情壮志,难道今天你都忘了吗?玄武帝国已经到了危难之时,难道你仍然提不
起任何的斗志吗?」
循涅痛苦的闭上双目,两行混浊的泪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缓缓滑落:「我放
不开……」
鬓角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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