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元龙的父亲陈珪是太尉陈球之侄,陈家在徐州颇有势力,陶谦叫陈登前来,也足见诚意了。陈元龙自少年便有才名,年纪轻轻就有治世之才,如此人物,嘉也很想见见此人。”郭嘉悠然笑道,似不经意间就将陈登来历娓娓道来。
“好,那此事就等陈元龙到了再做决定。”孟小满听了郭嘉提点陈登来历,心中顿时拿定了主意,遂笑道,“伯达为吾军操持粮秣劳苦功高,如今有这位负责典农的陈元龙来相贺,倒是正好。”
“阿嚏!”许是被孟小满等人议论的缘故,此刻的陈登坐在马车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自马车中探出头去,张望着远处被修葺一新的昌邑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慑于曹军威名,兖州一带近日分外太平,盗匪不生。陈登一路走来,心中暗暗叹服。可想到曹操为自家堂妹的婚事便如此大操大办,难免又有些不喜。想想出发时父亲陈珪叮嘱自己要好好留心曹操,陈登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起来。
不喜归不喜,既然是来道贺并代陶谦结交曹操,陈登便把自己的心思压在心底。因入城时天色已晚,陈登便令从人一边去送拜帖,一边前往馆驿打点住处。
郭嘉得了消息,如之前所说,亲自前来招待。二人互一见面,彼此都先暗在心中为对方的年轻惊叹一番,略谈了几句,愈发亲近熟稔起来,仿若故交。只是两人话中各含玄机,一番无形的交锋,旁人却丝毫不察。
“嘉早听闻元龙乃是徐州俊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郭嘉满面微笑,东拉西扯,一通恭维,最后又将任峻婚事的请柬递到陈登手中。“吾主已有吩咐,若元龙到了,不拘官礼,尽管先去喜宴之上吃酒。”
“卑职必定前去叨扰,州牧大人亦令吾带来厚礼,还望曹公笑纳。”陈登手里捏着这张请帖,心里暗叹了一声厉害。看这郭奉孝笑模笑样,说起话来却滴水不漏。他有心想提前先见曹操为陶谦说话,也好早点令徐州安心,哪知道倒被郭嘉全都挡了回来。自己向来自负聪颖机敏,如今倒是遇到了对手,可见出发之前父亲所说一点不差,这曹操手下真有能人,且不说扬名天下的荀文若、程仲德,就是这年轻轻的郭奉孝也这般不得了。
待陈登只带着一肚子感慨的回到驿馆,才知这次婚事究竟有多盛大。驿馆虽然收拾得干净,却并不铺张,甚至有些破旧。但就算如此,几进的院子里,也已经住满了各郡太守派来的贺喜使者。虽说各郡太守也未必真的心服曹操,但形势比人强,也不得不卖这一个面子。就连那河内太守张杨,也派了使者携礼物前来道贺。
之前孟小满盘算着借这个机会捞上一笔,倒也真成了。不惟各地官员派了使者来送礼,兖州当地的士绅富户也以能被邀参加这场婚宴为荣。
此时乱世,时人成婚已经不易,就是王公贵族、天子大婚也难遵循上古周礼,孟小满于此本就不精通,也就不强求六礼俱全,只把场面弄得盛大。
任峻虽有官职在身,也是世家子弟,但若要承担这样盛大婚事,自家也招待不开。孟小满索性把刺史府背后的一栋宅子送给曹氏做陪嫁,顺便也就成了新的任府。两座宅子本来就背靠着背,现在打通院墙,不光两家人往来方便,招待客人也便利——只是新娘子倒要从刺史府嫁出去在街上绕上一圈才能算是嫁到婆家。
虽说迎亲队伍晚上才到,可一大早起来,刺史府里便已经热闹起来。有曹昂和丁佩里外操持,事情虽然繁杂,却是忙而不乱。若说这婚事有何不称心,那恐怕也就是曹操之父曹嵩打点家私欲迁来兖州,结果因财物冗杂,路上耽搁时间,已经无法在婚宴当日赶到了。
任峻父母早亡,曹氏亲生父母也已经不在人世,孟小满还本指着接来曹嵩这个伯父,受新人的大礼。不过对孟小满来说,这倒也不是坏事。曹嵩终归是曹操之父,父子虽说多年未见,但毕竟血脉相连。酒宴混乱,不比平时容易掩饰,若是倒是时曹嵩看出她什么纰漏,恐怕就不会像是卞纤儿这般容易打发了。
如此准备折腾自不必细述,不时有人登门送礼亦不需详数,只说待到晚间吉时,任峻到刺史府门前迎了新妇,在街上绕了一大圈,回到自己新居,这才双双登堂行礼。
因曹嵩未到,孟小满推辞不过,就和丁佩两人一同坐了上座,受了任峻与曹氏的这一大礼。两人这礼行的也是诚心诚意。任峻深感主公厚爱自不必说,对曹氏而言,虽说被耽误了两年时光,但眼下既有了风光体面的婚礼,又住得与娘家往来便利,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再生气。
新婚夫妇行礼毕,便到了喜宴开席之时。女眷们到后堂饮宴,前厅便只剩男人们觥筹交错。时人讲究君子六艺,就是文臣也能舞上几个剑招,拉弓射上几箭,不时就有人舞剑、赋诗、做歌助兴,好不热闹。
孟小满身为本州刺史,又是主人,自然坐了上座。余下众人也不拘束身份,就各自与投契之人凑到一起开怀畅饮起来。郭嘉素爱饮酒,逮到这个机会,更是与陈登、程立等人喝得十分热闹。
“奉孝真是胡闹,他身体本就孱弱,如何能这般饮酒!”荀彧与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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