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声:“夫人。”
桓素舸坐在床边儿,手里捏着一方浸湿了的帕子:“老爷,还难受吗?”
雪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道:“夫人,我难受。”
桓素舸道:“那先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雪松听话地闭了眼,却又喃喃:“夫人,锦宜那孩子从小儿太苦了,跟着我没过什么好日子,我本来以为她可以去林家享点福,没想到……失望,生气,没有良心……不过、不要他们也行,这些日子,我得了多少庚帖,连定国侯的公子都在呢……夫人,我一定要给锦宜找个比林家更好百倍的……”
桓素舸见他眼角仿佛有亮亮地东西沁了出来,便拿帕子轻轻擦拭:“知道了,老爷放心,我也在留意,已经……有了很好的人选,保证比林大公子还出色百倍呢。”
雪松听了这话,猛然睁开双眼,果然,泪已经将他的眼睛浸透,又因为被酒力煎熬,眼睛显得红,竟透出几分脆弱之意。
雪松一把攥住了桓素舸的手:“夫人,你说真的吗?”
“我哪里敢骗老爷。”桓素舸微笑,温柔的令人融化。
雪松喉头动了几动:“夫人,你真是太好了。”
桓素舸只是笑看着他,雪松望着这张年轻貌美,又温柔入骨的脸,不觉动了念想。
再加上酒力作祟,往日的分寸暂时都抛在了脑后,雪松手上用力,将桓素舸一拽,拉的她扑倒在自己身上。
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雪松翻身而起,将桓素舸压在身下,他喃喃叫道:“夫人……”眼睛里的泪迅速被升起的火焰给蒸腾干了。
此刻屋里还有伺候的丫头跟嬷嬷,丫头们早识趣地退下了,那贴身嬷嬷还有犹豫之意,正在为难,却见桓素舸捏着帕子的那只手微微一摆,嬷嬷忙也退了出去。
这一夜,雪松趁着酒兴,大为尽兴,但他本是斯文之人,突然如此,未免有些粗暴,酒力催动的时候还不知道,等天明醒来,回想昨日种种孟浪,一面因为身体得到最大快慰而满足,另一面,却又觉着有些摧残了小娇妻,她身份尊贵,又不是青楼女子,只怕会不高兴。
雪松心虚,回头看了看睡在旁边的桓素舸,见她散着青丝,似乎还在沉睡,修长的脖颈上,隐约有几个很明显的青紫痕迹。
雪松吓了一跳,忙捂住嘴,他知道自己过分,没想到过分到这般地步。
正在发呆,桓素舸动了动,转过身来,雪松本有些不敢直视她的双眼,然而乍见娇妻容貌,却发现比平日的矜持不同,眼波荡漾,竟似满面春色,并无任何不悦怒容。
四目相对,雪松讷讷,桓素舸却笑了笑:“老爷酒醒了?”
雪松红了脸,同时也放了心。
***
过了清明,下了几场雨,地气越发复苏。
转眼到了上巳节,又称作女儿节,花朝节,长安风俗,不管是高门权贵家的女孩,还是小门小户里的姑娘,都会在这日里踏春出游,城郊的渭水河畔更是出游圣地,每年的上巳,都会有无数的淑女名媛,在此处赏花游玩。
又有很多富贵闲人或者fēng_liú才子等,携家带口并各种酒食,在此盘坐同赏春光,或聚集吟诗作对,热闹的非同凡响。
锦宜因为之前受了那场惊吓,此后便极少出门,这种玩乐之事自然也不感兴趣,倒是桓素舸特意提醒,让她这日也随着一块儿出去散散心。
既然是陪着夫人,锦宜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三月三这日,锦宜同桓素舸同车出城。
路上,桓素舸道:“往日我在家里的时候,家里的姐妹们无不盼着这日呢。”
锦宜道:“夫人也是?”
桓素舸摇头:“那会儿我是个懒怠的性情,不愿意动。”
锦宜正想她为什么今日却愿意了,桓素舸转头,将车帘子稍微掀开了一条线,她望着外头过眼风景:“不过现在,倒是有些转了性子,出来透透气也没什么不好,沾一沾春日的风光,人兴许也精神些。”
锦宜觉着这话有理,却又隐隐觉着这并不是桓素舸的本意。
路上有许多车辆,也同他们一样正赶往城郊,隐隐地还有女孩子欢快地笑声从车子里飞出来。
桓素舸放下车帘,回头笑看锦宜:“对了,今儿大概会碰见那府里的人。”
马车在渭水河畔停了下来,还未下车,就听见笑声连绵起伏,莺声燕语,比山林里的鸟雀更热闹百倍。
锦宜下车,抬头看时,被眼前这繁盛景象惊的呆了呆,却见前方林子里,人影闪烁,各种鲜亮颜色的裙摆摇曳其中,竟果然是无数的男男女女,老幼皆有,在此嬉戏玩耍。
桓素舸下车,锦宜忙来扶着,桓素舸握着她的手,放眼看了会儿,道:“咱们去那里。”
身后的丫鬟使女们,拿着各色器具,随两人行走片刻,就在一棵桃林之下,铺了毯子,摆放点心,又架起放风炉,烧水泡茶。
锦宜同桓素舸坐了,她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讲究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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