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偷听到的,也有些“微妙的不同”。
同样是父亲做寿那天,桓玹进门。
桓素舸起身相迎。
桓玹落座,问何事。
桓素舸垂首,回答正是为了锦宜的终身。
桓玹的神情冷漠而疏离,在锦宜的眼中,跟她所知晓的那个桓玹,仿佛不大一样。
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没什么不同。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辅国大人。
桓玹淡淡问:“听你的意思,是为她选好了人了?”
桓素舸道:“是。”
“何人?”
“是……东宫太子殿下,如今锦宜要及笄了,我想也是时候跟三叔说这件事。”
“太子?”桓玹的口吻里并没有惊愕,只是有掩不住的一丝冷笑,仿佛觉着此事不可思议,荒谬之至。
“我早先跟三叔说过,要为锦宜挑个天下无双的郎君,如今太子尚未婚配,岂非正是独一无二的良人?”
“素舸,”桓玹的眸子里含有怒火,意味深长地挑起一抹冷笑:“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室内一阵沉默。
梦中的锦宜,模模糊糊地也觉出了一丝异样……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太子殿下,明明是已经定了太子妃的。
为什么两个人的谈话里,竟没有提这一点,且说“太子殿下尚未婚配”。
梦境继续。
桓素舸微笑道:“那当然是应该的,锦宜那孩子十分之好,我自然要多为她着想。”
“有多好?”桓玹垂着眼皮,坐在那里俨然一座散发着寒气跟肃杀气息的冰山,“刻薄祖母,忤逆父上,虐待幼弟,行为不检……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孩子?”
桓素舸抬头,微微睁大双眸:“那不过是外头的不实流言,三叔怎么也会被这些话误导?”
“我自己亲眼所见的,还不够么?”桓玹回答。
“亲眼所见?”桓素舸诧异。
——以上,是锦宜所做的第一个梦。
那天她醒来之后,回顾梦中所见,越想越觉着骇异。
奇怪奇怪!这个梦明显是脱胎于那天她在桓素舸房外偷听的场景,但诡异的是,桓玹跟桓素舸两人的对话竟“南辕北辙”。
那一整天锦宜都在捶头。
她觉着自己的脑袋太古怪了,难道是觉着那天偷听到的两人的对白不够精彩,故而自己发挥,虚构了这一段出来?
可是当时桓玹说话的语气神情,桓素舸的应答,却都天衣无缝,宛若真实,而且丝丝入扣,毫无违和感。
锦宜把梦中所得,两人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回顾,几乎是一句一句地分解来思量,却始终百思不解。
不得其解之余,锦宜却又暗暗地生气。
可恨,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也就罢了。桓玹居然也都信了,非但信了,听他的意思,居然还亲眼见过……
他哪里亲眼见过自己那四大罪名了?
她暗中生了闷气,但半天过后,却又醒悟过来那不过是梦而已,梦当然是不真实的,甚至有可能完全相反,所以桓玹应该并没有真的那么评价她。
然而虽然竭力如此安慰自己,心里仍有些禁不住的难过。
“如果早梦见这个,帕子就不给他了。”锦宜小气地想,“至少不给他那么贵的。”
如果只得了那一个梦,倒也罢了。锦宜不至于心神不宁到眼窝都发青的地步。
令人愤怒的是,这个梦境还会自动延伸,发展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后来”。
***
敛了心神。
锦宜跪地,在佛前磕了个头。
耳畔一声清磬敲响,像是把她的心意传达给了佛祖。
锦宜复又双手合什,闭上双眼,在心底努力祈愿。
“佛祖啊佛祖,求你保佑,不要让我再做那些梦了,”想到这里,她张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流出来,无奈地哀求,“再做下去,我就要被折磨死了。”
锦宜上了香后,知客僧隆重地领着她参观本寺。
这慈恩寺因是长安城香火最盛、历史最久也最负盛名的寺庙,几乎满长安的百姓都来拜过,锦宜之前自然也曾来过几回。
但从没有像是这一次一样,享受如此殊荣。虽然这知客僧并没说什么,锦宜当然知道,自己是沾了睿王妃的光儿,想必这知客僧早从王府管事口中得知了什么。
锦宜转了一圈儿,大概是走了长路又拜过佛的缘故,有些乏累,便欲离寺。
正往回走,和尚们做完了早课,从廊外顺序而过。
又有一位身披斑斓袈裟,胡须雪白的老和尚,最后露面。
知客僧喜形于色,仿佛机缘千载难逢:“方丈大人主持完了早课,可跟小施主一谈。”
锦宜才要舒服的打个哈欠,准备去马车上补觉,一听方丈要跟自己谈话,荣幸得把那个哈欠都憋了回去。
慈恩寺的方丈名唤慧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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