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地吩咐两个丫鬟:“新娘子死的消息,谁也不能透露出去。若是敢说出去,我就要你们全家的命。”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下了跪,叩首应诺。
徐延便又回头对儿子道:“只要英国公府不知道这个消息,便会很快发兵援助蜀王。过些日子,等战局已定,就说她是意外病死了,再给送回去……几天后回门,我会想个由头推了,尸体就搁在府里,先不下葬。儿子,你不是不想娶这苏妙仪吗,她死了,你该开心才是。”
徐斯临一直不说话,酒意、惊愕、愧疚一股脑涌上来,把他的心搅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两个丫鬟则是忍不住腹诽,如此夏末初秋的北京,天还有些热,尸体就这么搁着不下葬,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烂了……
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姑娘,倒真是可怜……
……
而此时此刻的明湘,正在床上辗转难眠。蜡烛滴了满灯盏,她的眼泪也掉了一枕头。
到底是几天前才发生了实质的关系,做了夫妻,不出几日就要看着他娶别的女子为正妻,任谁都会心痛的吧。
她原是不该属于这府里的,阴差阳错,先让她遭受了失身,又遇上了一个对她好而她也喜欢的人。仇人与恩爱之人竟是父子,也不知老天到底为何要如此作弄人。
今夜他洞房花烛,要与别的女人再行几天前与她行过之事,她并非小性之人,只是觉得心里酸涩而粘稠,又生疼生疼的,就像是被人用刀剜着。
从今夜开始,他大约是不会再来她这里了吧。他的正妻年轻、漂亮,出身又是权贵,还是个水灵灵的完璧之身,自己一个野地里的残花败柳,如何还能再入他的眼呢。
明湘从枕头底下,取出那封休书,越看,越是泪流成河。
七月十一,英国公麾下的三万人马,已是向真定太原一带进发。
徐延压着苏妙仪已死的消息不发,作为英国公府的亲家,他竟还三天两头地邀英国公的饮酒品茶,好不热络。
英国公喝着徐延的酒,品着徐延的茶,却不知自己女儿的尸首在徐延的府里,已经快臭了。
……
此时,大明皇帝朱瑞的生辰也快到了。
因不是大寿,朱瑞又病着,宫里便也没有打算大操大办。按郑贵妃的吩咐,只在乾清宫设一小宴,请几个娘娘,再加上皇上疼爱的皇子和公主过来,团聚一堂享一享天伦便也罢了。
朱瑞这几日似病情有缓,意识清醒了些,勉强能坐起来,也不知是病就要去了,还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司礼监太监黄珩向其禀明贵妃的意思后,他也便点了点头,气息微弱道:“也好……朕也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太子和五皇子了,他们过来陪陪朕,朕……朕也高兴……你便去帮着贵妃准备吧,这些日子她没日没夜地陪在朕身边,也辛苦了……”
“老奴遵命。”
七月十八这日,大明皇帝朱瑞寿诞。
乾清宫内布置得很是温馨喜庆,生辰宴就设在偏殿里,只置了一张铺着红绸的大圆桌,供皇帝的亲眷们入座。
没有群臣贺寿,也没有歌舞助兴,只是简简单单的家宴。像这样的相聚,乾清宫里倒也是许多未曾见过了。
朱瑞穿着一身明黄龙袍,卧在榻上,气色不见得多好,只是脸上倒有些笑。今日是他生辰,再加上白莲教掉头打蜀王,京城战事得到缓解,朱瑞便也难得心情好了。
他的榻前摆了一方小桌,供盛御膳,余人则围着圆桌而坐。
太子朱祤洛很快就到了。他今日穿着一身朱色常服,十五岁的身子已很是挺拔颀长,看着很是少年清举,俊朗不凡。给朱瑞行礼的时候,朱瑞很高兴,还夸他又长高了。
这段日子,朱祤洛被郑贵妃囿于慈庆宫,已是很久没有见过朱瑞了,今日终于见到父亲,看他的气色已是与半年多前相去甚远,好像就要不行了,不由心中发酸发涩。虽然朱瑞之前因天降异兆猜疑过他,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父子情深,郑贵妃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不说话。
等入了宴,她便招呼嫔妃和皇子们说了几句话,讨了朱瑞的开心。朱瑞身子不舒服,难得还是笑了下,又夸她准备得周到,细心体贴。
宴席上的菜品,都是司礼监严格把关的,朱瑞身子虚,不宜服食油腻,故而菜品多清淡。外头战事未平,在朱瑞的授意下,也免去了往常奢华铺张的惯例,只留下了二十几道朱瑞爱的。这些膳食所用的食材也经过了太医的核查,没有一样会损害朱瑞的身体。
宴席开始后,只朱瑞的亲眷们先祝皇帝千秋万岁,然后便由宫女们取来小碟分装桌上的菜品。每叠菜都被取了一些装到一个小碟里,摆到在座各人面前,供一会儿他们呈给朱瑞服用。
大明内宫有一项传统,皇帝生辰这日,需得由妻妾儿女们亲自为皇帝试毒,再跪着奉膳于帝,以表敬爱孝心。
当着大家的面,宫女们将菜品一一摆好,摆在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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