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叶眼中一冷,一手甩出佛珠套在了黄鼠狼的头上,念了句经文,佛珠紧紧收缩,硬生生将那黄鼠狼的头颅摘下。
黄鼠狼的身子随着涣散,地上一滩血水也慢慢融进了尘土之中。
兰无情额前的梅花印记若隐若现,发着淡淡白光,眼中忽的也慢慢溢出泪水。就在唐恕闭上双眸的那一刻,心头的痛意其实已经缓减,只她仍是觉得痛。那痛不为别的,只为一个情字。
她紧紧握住梵叶的手,哭的稀里哗啦,最后一头扎进了梵叶怀中。
梵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的心眼尚且不稳,所以得你所救之人若是死了,你才能感知她的一切。”
兰无情闷着声音,抽噎道,“我不想看,我不想知道。为什么情爱就这般苦?”
“情爱是苦,但乐在其中。真正苦的,是爱而不得。”
梵叶的眸子看向远处,唐恕本就是将死之人,受了兰无霜的恩才能活下去,可兰无霜却因逆了天命受罚责罚。就算她是兰平君的女儿,也不能逆了天意。
低头看向早已毫无生命气息的唐恕,两手仍旧死死护着兰无霜。不由也将怀中哭成泪人的兰无情,抱的更紧了些。
……
山中雾大,唐恕独自走在幽静的小路上,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于是改道从山林间穿过,扒开地上的茂密草丛,只见地上的捕兽夹上困着一只灰黄色的黄鼠狼。
这捕兽夹不小,是专门用来猎捕巨大野兽所用的。偶尔也有别的小兽踩中,都是当场毙了命的。
这一回,捕道的这只黄鼠狼竟还活着。
唐恕很是惊讶,走上前,这黄鼠狼便抬头看着她,眼中尽是求生的可伶模样。她终究还是不忍心,上前将那捕兽夹打开,救下了。
仔细检查之后,发现这黄鼠狼最严重的伤在腹部。且这伤口并不像是被捕兽夹所伤,倒像是被人用鞭子抽打的一般。
她摸了摸黄鼠狼,微微叹息,“是不是偷吃了哪家的母鸡被打了?”
黄鼠狼呜咽了两声,垂下了脑袋。
“今日算你运气好,遇上了我。要是别的人,你这会儿都该被人剥皮抽筋了。”
犹自高兴的唐恕,抱着黄鼠狼正欲离开,忽的面前就站了一女子。
一袭红衣将那张清雅白皙的面容存托的娇艳欲滴,唐恕愣了愣,半晌才试探着开口,“山间雾重,姑娘可是迷了路?”
谁知女子目光一沉,指着她怀中的黄鼠狼道,“放下!”
唐恕微微皱眉,“难道姑娘就是伤它的人?虽说黄鼠狼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姑娘又何必如此折磨它。怎么说它也是条小生命,姑娘就放过它吧!”
女子咬了咬牙,“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过他。”
说完,走到唐恕身前,伸手要去抚摸那黄鼠狼。唐恕紧张的后退一步,谁知那女子又跟上前来。
一退一进,最后女子实在有些气愤,一手拉住唐恕的衣领,一手终是摸到了那黄鼠狼的身子。
唐恕被她这一拉扯,身子靠近了许多。闻着女子身上的香气,脸上忍不住一阵滚烫。
可女子并未看她,伸出去的手在半空停滞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些不敢去摸。等摸到了它腹部的伤痕后,连着表情都变得心疼起来。
“伤的这么重,却还要躲着我是么?”
唐恕这才反应过来,“姑娘认识这小家伙?”
女子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欲从她怀中抱走黄鼠狼。
唐恕立刻护住,“姑娘,那个,它伤的重,不如先包扎一下再走吧!”
女子顿了顿,看着那黄鼠狼,竟是点头同意了。
唐恕面上一喜,憨笑着道,“前面的草庐是猎户冬季进山捕猎的休息之所。如今不过初秋,那里没有人。”
女子想了想点了点头。
唐恕抱着黄鼠狼,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一眼那女子,最后忍不住好奇问道,“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淡淡回了一句,“兰无霜!”可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怀中的黄鼠狼。
唐恕点点头,“我叫唐恕。”
看出兰无霜的担忧,唐恕便又笑道,“它伤的虽重,但还不至于伤及性命。只要敷些草药,休息月余就能恢复了。不过暂时怕是不能下地走动的。我见过姑娘家养鸡养鸭养狗的,养黄鼠狼的倒是不多见的。呵呵。”
兰无霜并没有搭理她的话,唐恕自觉有些尴尬,当下也收了声。
想来自己养的旺财和隔壁的黑子打架伤了腿,她都要难过好几日。看这姑娘如此担心,想必这黄鼠狼也是这位无霜姑娘豢养多时的,自然是有很深的感情。如今被伤成这样,心中定是难过。
她加快了脚步,带着兰无霜寻到了那处茅草庐。将黄鼠狼放在屋中唯一的一张石板床上,轻轻拍了拍一边木墩子上的浮灰。
“无霜姑娘,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寻草药给它包扎。我从小跟着爹爹上山打猎,识得不少药草。它伤的只是皮肉,我知道有种草药治这皮外伤,很是有效。”
唐恕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中抱着草药和一些山中野果。
她将野果一股脑儿的放到兰无霜怀中,“无霜姑娘,这果子很甜,你尝尝看。”
兰无霜此前对她颇有敌意,现在见她并无恶意,又一脸真诚的模样,不忍拒绝,便拿了个野果子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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