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钧甯突然有些可怜这个男人,就像可怜自己一样,在不见司弦的两个多月,她以为自己又被司弦舍弃了,来又在司弦的意料之中。“你准备离婚吗?”
“老张的决心下得有点大,他准备净身出户。”司弦满意地呷了一口茶,有些皱眉,“不过他要求我把孩子生下来。”
“那你?”
“买卖不亏,而且你不是想有个孩子吗?”司弦搂着资钧甯的肩膀,调侃地说着,“你会对孩子好吗?”
“我会……”资钧甯想了想,“你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即便也是老张的孩子,即便这孩子会一直是你们的牵绊。
司弦安胎期间,资钧甯可谓是无微不至。早上五点便起来煲汤,下了班便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做饭,给司弦的水都要自己试试温度。看着资钧甯温柔体贴的样子,司弦倒是消受得很自得。这一天资钧甯回家,便看见老张的女人在和司弦拉扯,这个女人知道老张净身出户很是不平,也派了私家侦探在抓司弦的把柄。“别以为和女人好!就不算出轨!”
司弦看了一眼提着乌鸡回来的资钧甯,抬眸无所谓地看着这个女人,“两个女人能有什么,做小三的已经横得不用带智商出门了吗?”
“同性恋!你们太恶心了!”
“我可不是。”司弦看了眼资钧甯,有些不耐烦,“上来,站在那里干嘛。”
资钧甯关上房门,司弦看上去心情有点糟糕地坐在沙发上,“等判决正式下来之前,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别节外生枝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都知道些什么。”
“嗯。”资钧甯提着乌鸡走进了厨房,神色有些微妙的黯然。
她们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资钧甯和司弦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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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弦并没有回复,自从这句话过后资钧甯的□□号再也没有上线过。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天,太阳有点大,资钧甯的同事打来支支吾吾的电话。
资钧甯在工作时遭遇塌方,当场死亡。
第2章
如果你骗我,你就死定了。司弦这么想,资钧甯你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我一定会打你的,我一定会打死你的。司弦只觉得浑身被人泼了一瓢冷水,明明太阳很大,照在身上却一点都不热,她很冷,冷得后背直出冷汗。
资钧甯死了?死了?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再也不能睁开眼睛,再也意识不到周围发生什么事情,让你开心的事情让你难过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了。司弦挂完电话,只觉得肚腹有些绞痛,她扶着肚子弯下腰,已经有一些形状的肚子,过路的人关心的问,“小姐,你还好吧?”
她好吗?司弦不知道,资钧甯的同事说,资钧甯被塌方的石块击中头部,当场死亡,所以走的时候没有痛苦。不痛吗?怎么可能不痛,资钧甯那么怕痛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疼呢?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手机一直都在振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询问资钧甯的消息,他们或知道她们的事或一无所知,但是他们都觉得自己应该会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资钧甯什么时候出的事?昨天下午,昨天下午她在干什么?哦哦,她在准备离婚材料,她还在附近的星巴克和自己的律师喝了杯大功告成的咖啡。她打电话给资钧甯的朋友,唐心,唐心接电话时喉咙有些哽咽的沙哑,她也是刚知道不久,没有等司弦开口,唐心就一直在低骂,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让她回避,她也不会接这趟差事,她也不会出事,我就知道她迟早要死在你手里,你怎么不去死,死的那个人怎么不是你?你害了她一辈子,她才三十七岁,她才三十七岁啊。最后唐心哭得说不出话,她身边的丈夫和司弦道歉然后挂断电话。
这么说,和她纠缠了这么久的资钧甯真的死了?司弦的喉咙有些疼,真的死了啊?她打开资钧甯给她最后发的即时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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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复,自己给她回复。司弦觉得肚腹沉甸甸,她应该给她回复的,她应该和她说,你注意点,看到石头绕开走。眼前一黑,司弦在人潮涌动的马路上昏厥过去。
是梦吗?是梦吧,她梦见资钧甯死了,怎么可能,那么活蹦乱跳的家伙。在四周陷入无尽的黑暗,她看见了资钧甯,资钧甯穿着土气的校服和自己招手,快要及腰的长发被暖风吹起,你好啊,我是资钧甯,我就知道我们回家顺路的。看见了大学入学时期的资钧甯,她跑过来拉着自己的手摇晃着,真好,我们又要上一样的大学了。看见她在大学西路的情侣店留便签,她在写什么,笑得那么温柔。司弦问她,她有些窘迫,不准偷看我的。在即将跨入千禧年那一年,陈明的《等你爱我》大街小巷传唱,那时候隔壁的音乐系的几个女生买了台收音机,在放这首歌,她吻了资钧甯,然后便一发不收拾。她记得那是个秋天,南方的秋老虎是出了名的,她在资钧甯年轻的身体留下了笨拙不得要领的痕迹。资钧甯是个闷葫芦,在床事上也是,无论自己怎么横冲直撞,她也只是拧拧眉。在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资钧甯是疼的,她不是木讷是她真的疼。
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老张担忧的神色,看到司弦的手指有些动,他拿起旁边的水杯扶起司弦,“没事吧?怎么中暑了?”
司弦拿着水杯,虚弱地啜了一口。“钧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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