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进武学的话题里,玉名爵自言自语起来,好像忘了所有人事物的存在,不知不觉牵着非天往室外走。
非天被玉名爵沉醉武学的样子吸引,看着玉名爵的目光也同样变得痴醉,就是这样全神贯注在某样事物的人,才有办法将武功练得这麽好。「城主,那我们……什、什麽时候……学?」
玉名爵听见小小的非天说话也抖着嗓,被拉回注意力,好笑的说:「随时都可以。不如这麽着,我先教你呼吸。」
「呼吸也要学的吗?」
「听说,你是学杂技出身的,怎麽连稳定心神也不懂,这样表演不是太危险?」
「啊?」他还小,那些杂技都是被「父母」给逼出来的,他哪可能懂,对於玉名爵讲的内容也是似懂非懂,不过他喜欢让玉名爵教导,无论对或错,玉名爵从不打骂,也不像师父老爱取笑他,而是用一种平等认真的口吻,指出他的对与错。
毫无责怪和偏见,只是很单纯的指点。非天很快就明白,玉名爵是个相当纯粹的人,纯粹的依自己意志行事,不受旁人影响。会因玉名爵的气质不安、害怕或尽量回避,只是无法跨越对玉名爵的未知,可是非天他还小,很快的就适应了这个人。
害怕也是有,不过他明白,只要不触及玉名爵心里的那套规矩,就不会出事。非天也不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善於适应环境,察言观色,懂得让自己变得讨人喜欢,他也慢慢的知道该怎样讨玉名爵喜欢,比如说,绝对不要做多余的事,像是自以为体贴的讨好。
那是某个春天,不知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来玉城玩,她就是犯了自以为是这点,玉名爵对非天说:「你知道乌鸦吗?」
「知道,黑黑的,很大只的鸟。」对小小的非天而言,乌鸦展翅的确是大鸟。
「牠们喜欢亮亮的东西。」玉名爵淡淡的说。「而玉城附近的乌鸦,特别的凶猛,并不怕人的,非天……」玉名爵花了些时日才记住非天的名字,因此当他低唤着非天二字,非天会感到受宠若惊。
「我还没见过玉城的乌鸦,也很大只吗?」
「是呀。对你来说,那很危险。」玉名爵稍微弯身,替他将玩乱的鬓发撩顺,浅笑道:「我昨天送了她一支名贵的珠玉簪子,跟她说城外有个山坡开满了一种我很喜欢的花,跟那簪子非常的合衬。」
「唔……」
後来那位千金听说被乌鸦抓花了脸,非天对此事自然了然於胸,却什麽也不提。玉名爵知道他明白,貌似心情愉快的将他抱到腿上坐,就像抱只宠物,他将脸凑到非天的颊边,嗅着清爽的气味,轻语:「你永远也不会见着那些野蛮的乌鸦,非天。就这麽待着,我会护着你,所以不必担心。」
非天心里有些异样,他知道玉名爵是可畏的人物,就算是个少年也同样可敬可怕。而这样的人,说要护非天,非天感到惊喜,不知所措。
就算是玉名爵的宠物,也没关系,非天甘愿变得卑微。明知道唯有自己是可靠的,可是他严重的动摇,因为有个几乎像神一般厉害的人,说要护他。
花了六、七年,师父结束了玉城的委托要离开,非天很舍不得师父,虽然师父有时真的讨厌极了,但他知道师父真心的待他好。不过,非天选择留在玉城,因此有些人传得很难听。因为玉名爵喜欢抱着非天睡觉,柔韧的身躯跟清爽的气味,都让玉名爵喜欢,理由很单纯,却不被人接受,他们说非天是玉名爵的禁脔,有些时候几乎只在玉名爵的房里,很少露面。
非天不在意,只要玉名爵觉得无所谓,他也就无妨。何况,他知道玉名爵并不爱男人,只是单纯的被自己一些特点吸引,虽然他没问过玉名爵。
玉名爵只会说:「他们这样讲你,说你是我的宠物?那麽你就是我唯一豢养过的凤凰了。等你羽毛丰实,我也不会放你走。」
「为什麽是我?」
「嗯……」玉名爵认真的沉吟思索,说:「因为你太聪明,却又太天真。」当时非天觉得这话很矛盾,不过很久之後,他发现玉名爵同样很了解自己。人往往有无数的矛盾,其实想通之後就会发现那些矛盾是当下「想不透」罢了。
除了习武,和同睡一床,实际上他们根本什麽也没发生过。不过,非天只学了轻功,还有师父曾授予他的暗器口诀,玉名爵知道他懂暗器,但从不干涉,只要睡觉的时候能抱着就好,玉名爵似乎迷上了他身上的触感和味道,尤其是沐浴後的。
唯独一次,玉名爵在外头中了毒,那晚非天独自睡在宽大的床上,玉名爵没有回来,他发现自己很担心,担心到哭出来。哭到睡着,隔日,玉名爵笑着哄他,「我教的徒儿怎麽这样没用,胆子小成这样。」其实玉名爵不常笑,但并没什麽差别,他的笑很骇人,好看是好看,却教人毛骨悚然,非天也以为他生气了。
之後又有女子要亲近玉名爵,这次玉名爵似乎也有好感,那是非天第一次吃醋,然後非天知道,他竟然对玉名爵产生了恋慕的心情。这让他更加的害怕和绝望,因为他清楚玉名爵这人……
「希望你能一辈子都能这样,孤独而坚强,不然你就要变得跟我同样凄惨。」
那天风很冷,刮得衣服都鼓起,非天站在悬崖边,将那些蚀心兰的花液一饮而尽。「我不是城里的奸细,所以我无法忍受你的质疑。玉名爵,这荒唐的一切,就这麽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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