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又看向了一点点挪,却还没有成功挪到门边的王府大总管,又将他抓了个壮丁,“你去宫中走一趟,也不必多,从陛下那匀一半来……”
之后的话还未曾说完,门口就急冲冲落下一个黑影,直挺挺地跪在了谢宁池面前,脸色瞧着,难得有几分焦急,“王妃方才在院中散步,不甚跌了一跤……”
之后的话都未说完,谢宁池已经失手掀翻了手边的茶杯,站起身来大步往外。
从前院到后院,来时磨蹭了三四炷香的路程,回去却只用了半炷香不到,掀开为了保暖而盖下的厚厚的卷帘,谢宁池嘴里呼出的气息都快成一阵浓重的白雾。
他看着将屋子填满了一半的傅挽的四个侍女,三两步走到傅挽面前,冰凉的手刺得她一哆嗦,指尖飞快地在他手掌中弹跳了几下,“怎么了?”
说着话,谢宁池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冰凉的手掌会冻到她,松了手想要离她稍远些。
傅挽反手将他要抽离的手掌握住,却因为他的动作太快只握了个食指在手心里,冰凉与滚烫交融,倒是立即就将他捂得暖了几分,“不过是差点跌了跤罢了,又有扶琴在,扶着我连腰都没闪一下,倒是吓得你们一惊一乍的。”
被这个“你们”涵括进去了的扶棋略张了嘴就要说话,傅挽抬起头来朝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扶书又拉了她一把,她就将这些话都咽了下去。
现在时日确实还短,且六爷与大王成婚的时日也还短,若出了什么差错,怕是会让连带着陛下之内的人都受到不小的惊吓起伏。
等傅挽将谢宁池安抚得差不多,扶书几人都从房里退了出来,扶棋坐在房里想了想,还是放了收拾到一半的药材,去了扶酒的房里。
扶酒虽如今住在王府,用的是辰王妃的贴身侍女的身份在外行走,可实际上却还是管着傅家在镐城的店铺,惯常都不在府里逗留。
偏偏这次,扶棋一找人,就正好遇见了她在。
半月后,被小皇帝用着千百般手段催的辰王终于在小皇帝连假哭都没力气再来的时候进了宫,一言不发就坐在朝事殿里,花费了一个半时辰,将快堆积成山的奏折处理了一大半,吓得谢郁的朱笔都糊在了奏折上。
等又一个被谢宁池骂得战战兢兢,唯恐下一刻自己的项上人头就不保的大臣退了出去,谢郁耷拉这几天浓郁起来的黑眼圈去找谢宁池,趴在他桌上,身后无形的小尾巴都要随着她荡漾的心情一摇一摆了。
“呐,皇叔祖,你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
是和皇叔祖母吵架了,还是被皇叔祖母赶出王府了,还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皇叔祖母生气了?
快说出来让朕开心开心。
当然,最后一句,按谢郁的那点芝麻大的熊心豹子胆,也就只能在心里藏得深深的想一想,丝毫不敢在脸上带出来。
好在她皇叔祖给她找的师傅都合格,丝毫没让她露了像。
谢宁池抬头瞧了她一眼,将手边的奏折甩到另一边去,“鉴于上次的动乱,孤以为,镐城中不稳定的因素实在有些多了,在查清镐城人之前,暂时先禁止非镐城人入城,免得再惹来霍乱。”
这提议谢宁池虽说得正儿八经,可实在有些不合实际,不像是他该说的。
故而谢郁“哈”了一声,不可置信。
好在谢宁池也有分寸,这话也不过说说而已,抿了嘴继续批改奏章,只是那墨好似与他有仇似的,被浓浓的一团晕在了奏折上。
感觉到他浑身浓重的戾气,谢郁悄mī_mī就想后遁了,然而身后的谢宁池却好似突然被她打开了话匣子,“这宫里有无医术高超的太医?”
谢郁眨巴眨巴眼,天真地反问了一句,“医术最好的太医,不是都在宫里吗?”
虽然……话本里那些个什么神医,都是在江湖上飘的……想到这点,谢郁立即灵敏地想到了她最近这些时日了解到的有关于她新任那位皇叔祖母的消息,飞快地反应了过来,“那个,如果是皇叔祖母病了的话,不是说她有位至交好友,就是江湖上盛传的那位晏迩神医吗?”
想到之前皇叔祖母的嫁妆到来导致的整个镐城的轰动,谢郁还是有些好奇,心下深吸了几口气,准备抬起头来朝她皇叔祖可爱地笑一笑,请求去辰王府的私库,尤其是她皇叔祖母的私库里瞧一瞧。
听说那里面可是连天南地北的珍宝都有。
只是这话还没说出口,就瞧见她皇叔祖瞧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用奏折山给活活压死了似的。
太医……神医……晏迩,她皇叔祖母的至交好友,也能说,是……青梅竹马。
想通这一连串的人际关系,再想到之前谢宁池说出的那句完全不切实际的政令,谢郁觉着,她好似猜到了些什么。
不会,是她皇叔祖母的青梅竹马,来找她皇叔祖母叙旧了,结果醋海倒灌,将她皇叔祖从自己的地盘上气了出来吧?
什么时候,她皇叔祖的气性那么大了?
谢郁还想着这个问题,犹豫着要不要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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