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二十一岁还很纯情的陈子龙结婚了,婚后生活幸福美满,尽管连续两次科举不利,但并没有影响他与妻子的感情。
然而,有一个词叫“七年之痒”。虽然这个词是一个现代词,是从梦露的电影中翻译过来的,但陈子龙以其自身经历亲身说法:这个词在明朝也是适用的。
婚后七年,崇祯八年,陈子龙与妻子的感情出现变故,因为陈子龙遇到了当世第二女神——柳如是。陈子龙是慷慨悲歌之士,遇到堪称当世女子中文采第一的“柳儒士”,又恰逢自己科举不第,心中愤懑,感情上也处在七年之痒的躁动时期,被其吸引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陈子龙和柳如是在松江南楼同居,赋诗作对,互相唱和,情切意笃。然而陈子龙毕竟是已婚男士,家里的夫人久望夫君不归,终于起疑,一番打听,得知消息,直接打上南楼,没给柳如是什么好脸色。柳如是何其刚烈,安肯忍气吞声,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了。陈子龙却是个长情的,至今心中挂念,多曾试图挽回,但刚烈的柳如是拒不吃回头草,一直没有答应复合。同时,曾经沧海难为水,无论陈子龙还是柳如是,至今再没有见到让自己心仪的其他异性。
在京城等待选官的陈子龙尽管已经是三甲同进士出身,但如今并无职司,赋闲在京。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去吏部蝇营狗苟给自己弄个肥差。心中充溢着对家中母亲的担忧,对求而不得的柳如是的思念,以及因婚变而对结发妻子的愧疚。
一般的浪子在这个时候会借酒消愁,李白这种爱酒的即便不一般也离不开酒,傅冠虽不足以与李白相提并论,但要是他有空肯定也会去喝。但陈子龙不同,陈子龙也是诗酒fēng_liú的人物,但他对于酒没有那么大的瘾,他有其他事情可以转移注意力:整理书稿。就要离京任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肯定要去已故的老师家中再去找找,看看《农书》还有没有落下的草稿。否则让老师心血结晶的稿子在成书的时候不因为编辑需要,反而因为疏漏而没有付梓,那就是自己的过错了。所以这些日子,陈子龙基本就住在徐光启的故居,也有借助徐光启留下的书籍来帮助自己理解徐光启手稿的因素。
宣召的太监到陈子龙留的住址去找人扑了个空,不能就这样回去,只好四处打听。好在陈子龙毕竟是今科的进士,金榜题名时周围的人都知道,陈子龙也有留下自己的去处,否则吏部选好了官职,找不到你人,把你罢黜了,你找谁说理去?得到消息的小太监赶紧往徐府跑。
另一边吴伟业跟着太监进宫,一路上心中想着,回到家乡,除了公事之外,还可以顺路见见家中高堂。揣摩着不知道事情的缓急,是否有时间在家中好好尽一番孝心。又想着以陛下性格,肯定是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去的,可能是哪个内臣跟着,到时候若是要以那内臣为主官,希望不要遇到个跋扈的。心中想着,也就到了文华殿。
崇祯也不啰嗦:“今日召卿前来,是为了明日陪朕南下苏州,此行所谓之事,你看过这奏折自知。”说着示意打下手的小太监把陈洪谧的奏折递给吴伟业。
吴伟业心道果然,接过奏折,正要翻看,突然觉得皇帝的话有哪里不对,稍一思量,就是一懵,惊问:“陛下要南巡?”
崇祯早已料到他这个反应:“你看过奏折就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这异人所学,学究天人,与大明与百姓都大有裨益。朕要三顾茅庐,亲自请他出山。”
吴伟业见内阁诸学士,六部各尚书都没有反对,想必之前已经被崇祯说服了,那自己人微言轻,又不了解情况,这时候也没必要说什么,索性先看看奏折中说什么。
吴伟业看过奏折之后,心中也是惊颤不已,也算是明白皇帝今晨要那些资料的用意并不只是要通传全国天灾的成因,更因为要弄清楚将来的天灾是否真的会持续如此之久。他跟张溥学的就是通今博古之学,所以异人所举的例子都是他熟极而流的,只是如今换一个角度去看,就愈发觉得天灾的可怕。而异人的预测,更是让人心惊。吴伟业心知汉与唐都是强盛的大一统王朝,跟周边异族的战斗都是号称战无不胜的。这样的天朝上国,尚且因为天灾被异族屡屡欺负上门,大明本就与建虏屡战屡败,再有如此持续性的天灾,真是雪上加霜。
心中回忆了一下汉末与唐末时候的年表,吴伟业心中又浮现很多疑惑:史书中对灾情的记载很难判断出明显的时间线。这异人到底是从哪些地方判断出所谓“灾情持续一甲子”的?
整理了下思路,吴伟业对崇祯回道:“陛下,奏折中所说的灾情频发期是可信的,不止他所列举的,臣仅看此奏折,就能大致猜到,除了他说的汉末张角,唐末黄巢,当年隋末瓦岗,北宋方腊,很有可能也是因为灾情,才能席卷数州,震动天下。所以对于灾情频发期的存在是十分可靠的判断。但是灾情的具体持续时间,从此奏章中无法判断异人到底是以何为依据进行推断的。”
崇祯听了很振奋,如果灾情持续时间不是六十年,是不是说有可能很快就要结束?另一方面,吴伟业只从奏章中就能推论出如此多内容,到时候跟异人对话,就不会显得朝廷无能,一问三不知了。崇祯自己因为自保的原因,用在武艺上的时间远比文化上的时间长,也是因为他当年也没想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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