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奕清欢看了许久,心中有气,想将人踢下榻去,可还是不忍心,好歹自己昨晚拿人家当‘食物’解药性,差点吃了,现在轻轻柔柔地抱着她,比冬天里的被衾都要软和,很舒服,踢她有些不厚道。
过河拆桥,非她所为。
想来想去,还是饶过她,让她安静睡会。
这般想着,心里不知为何就颤动起来,就像是多年平静的湖泊水被扔进了石子,一圈复又一圈地荡漾开来。蓦地她自己觉得很累,压下那些不知从何处翻涌而来的感觉,在她怀里动了动,寻了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等她闭上眼时,奕清欢睁开眼时,望着她恢复常色的脸颊,抿紧嘴唇,忍住想要亲亲她的举动,指尖轻轻滑过安阳干涩的唇角,昨夜罕见的温存让她很开心,干涸许久的心田被滋润了,没有如往常小心翼翼的眼神,反而如孩子般地笑了笑,方轻轻地下榻。
待她整理好衣物后,回身看了一眼榻上的人,还是那般安静,岁月美好,若是永久留在这一刻,她也很开心。
屋外的众人见到女帝神清气爽地出来,唇角弯得很深很深,俱都屏息凝神,听着吩咐。
奕清欢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沈洛云:“安阳性子坚韧,昨夜受了些折磨,你待会给她诊脉看看是否还有其他损伤。”
简而言之:朕未碰她。
沈洛云徐徐呼出一口气,就知陛下非是趁火打劫之人,性子如此好,也算难得,她颔首应了,见着君主带人悄然离开,屋内的安阳依旧在昏睡不知。
真是个心大的孩子!
待回宫后,女帝立即召见了苏合,问起昨夜之事。
苏合已在宫里等候许久,闻言立即回答:“王澜已死,中州王声称她乃是兄长安墨城安插在府内的人,念着情谊,她一直未拆穿。而昨夜王澜为引.诱她,才会在茶中下药,不想被小殿下撞上了。”
奕清欢善于行军打仗,对着战场有绝佳的判断力,但是这些隐晦之事不如安阳处理得当,不管怎样,始作俑者还算中州王,她沉静了须臾,言道:“中州王行事荒唐,迁回封地,无诏不得出,命人秘密盯着。另外安墨城,朕不大记得他在何处任职。”
提及安墨城,苏合手里的情报更多了些,安墨城是老中州王的嫡子,也是文帝死后朝臣内呼声最高的安氏子弟,只是无兵争不过陛下,便俯首认输。
后在吏部安差,做了小小的主簿,也未惹人眼球,故此,安阳安墨白在先,就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但论野心,他属三人中最甚。
但是野心不死的人,都会有些小动作,尤其是眼下安氏不平,他更是耐不住自己日益膨胀的心,想要兴兵作乱。
苏合整合着这些日子的信息,简化说道:“中州之处发现有人在藏匿兵器,起初并不多,只是这些日子数量日益加大,不得不让人怀疑,而中州是安墨白的封地,臣怀疑中州王与其兄联合行事,昨夜之事只怕不是偶然的。”
都是在乱世中生存过来的人,奕清欢知晓那些人不会死心,只怕安墨白接近安阳都是有目的的,她沉吟了须臾,方言道:“还是让安墨白回中州,那些武器也不用去管,只派人盯着,坐等他们谋逆就是。”
这话带着难以忽视的自信,见过苍鹰捕食,亦见过战场喋血,就没有害怕的了,奕清欢是从来就不怕人不服的君主,既然他们想,那便给一个机会,她能够在登位初让作乱的诸侯国臣服,就可以再来一次,彻底让安氏消逝。
安阳不属于安氏的后裔,那么,她便没有后怕的。
听着这话,苏合混乱的思路清晰了很多,脑中有了谋划,继续言道:“小殿下被绑一事,是李佑所为。臣亦查出当年江北军粮食夹杂着石子,就是他所为,许是怕您知晓后,秋后算账,故而投向了安氏的阵营,寻找玉玺的下落,亦知晓小殿下便是找到玉玺的重要人物,铤而走险在弘文馆里抓住小殿下。”
女帝神色凝滞,脑子里细细想解决办法,蓦地又听苏合言道:“陛下,小殿下定然知晓此事源头,不如您去哄哄,她要什么,您答应她就是。”
这话如何听如何怪异,苏合只怕将安阳当作寻常玩闹的孩子了,以此要挟女帝达到自己的要求。
女帝一夜未睡,听到这话又觉头疼,无奈道:“她让朕立皇夫,你说朕怎么答应她。”
历来严谨的大统领忍不住笑出声,忙碌多日蓦地听着到这种笑话,觉得生活多了趣味,更觉小殿下可爱,她拂袖行礼,忍着笑意:“陛下您答应就是,就说立文博侯次子上官年为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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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闻言, 女帝抬首看着大统领, 神色略带些无奈, 言道:“你也跟着胡闹。”
女帝一向从容温和, 带着股江北女子惯有的矜贵,她并非是敢爱敢恨的女子, 但与安阳长年累月地住在一起,被她感染, 骨子里的豪情现于面上, 就算是苛责曾经的好友, 也带了些许明朗的笑容。
苏合知晓,这句话其实她是很爱听的, 只是小殿下不会同意的, 陛下做了很大的挣扎,才从恪守礼教的束缚里挣扎开来。
不为lún_lǐ,不为朝纲, 不为江北,只为她自己。
在与漠北的战役里, 万物凋敝、如火的战场上, 偷得半日闲的时候, 陛下曾经告诉她,自己心里装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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