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换件素净的!”苏泽挥着扫帚把我拍进去。
白瞎我一早上的打扮!
我把自己捯饬得亮晶晶, 就想说跟他商量一下,今年我去同学家拜年。历年的事情就不说, 我就说今年, 今年不是毕业了吗, 虽然还没领证,但车已经开了呀。轰隆轰隆, 是离别的奏响, 趁着这些“尾声”还没散干净,想说大年初一聚会,妈的, 给老子的老子截在家里了。
“为什么初一要做这种事?”不是我问的,是沙发上的陆乘风。
昨天他就晕过去了, 被酒给熏的。谁也不想抬他回去, 那不是舍不得, 是费劲。我是还有点生气,你说肝癌喝什么酒?那酒不是伤肝吗?喝一点点就可以了呀。我走得时候就跟他说了,自觉,一点点。我也不是特别难说话。但丫直接喝醉了,那谁还理他, 稀罕搬他。
“大年初一怎么了?都跟你们似的,人云亦云地走形式过场。我就喜欢初一去,既是扫墓又是拜年……我跟你说干嘛?你这种人懂吗?我一看你就不是会扫墓的人!”
“……我父母健在,在老家好好的。”
我爸揪着我的衣领,“那也跟我们没关系。你还不去换衣服?!你站这是以为我会被他说动吗?!你脑子坏掉才有这种企盼!”
“你说什么呢?我是这种人吗?”我进去换衣服了。
唉,躲过了被窝的温柔袭击,还是躲不过苏泽的胡搅蛮缠。怎么就这么背呢……还不如昨晚跟易溪回去睡觉。
易溪昨晚就说,回我和她的家睡。我一想,那不还没结婚吗?我就劝她回易叔叔家,然后我回自己家睡,这样双方老人都高兴。我另外还有个小算盘,就是初一早上会同学。跟易溪一起睡,那这会儿必定还在被窝里长睡不醒。她就不可能让我起床。上班日都跟树袋熊似的,要扒拉我到八点多。她外贸公司还是九点上班,每回那半小时我都是生死时速。她自己十点多才去的人。场景换成大年初一,她那被窝钻进去,再想钻出来?根本就是有进无出,没门儿嘛。
这边易溪睡得天荒地老,那边我已经和苏泽扛着麻袋,花酒,小食,年货上山了。老陆没上来,老陆在陵园门口等着。他也上不来啊,早上还“返酒”了。就是喝到胃里的,隔了一晚上,没走肾,又倒流出来。简而言之就是吐酒了。
来都来了,我也没有不甘愿的情绪了,倒是有点机警了。记得苏泽去年说的话,还记得去年的去年说的话……他每一年的祈愿都跟我有关,基本就是以我为主角在说事。我也理解“老年人”,到这把岁数,再有什么愿望,说的都是儿孙的事。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他有一年咒我,为了让我回头是岸,不要招惹沈颜,他那年的祈愿太毒了,我到现在还不敢回首。我怕他再说出奇怪的话,所以我竖起了机警的耳朵。
“今年也没什么事。就苏爽这孩子,我还是不太放心。”苏泽看我一眼,“你走开,我说完了你再过来磕头。”
“哪有这样的?跟我有关的事,还不让我听了。”
“1……2……”苏泽开始数了。
娘唧唧的,“好了,我走开了。”
不是女人才123吗,怎么苏泽跟易溪一样。我去隔壁拔草了,谁家的幕不是扫。
“也就这么个情况……那您说……对不对?我跟他们一般见识干嘛,我想还是要保……您劳心了,让阎王爷改一改生死簿……再保佑子孙一回。”
到底说什么了,听得我心慌慌。我拔草的时候竖了半天耳朵,风声吹来的都是支离破碎的声音。想回头问苏泽说什么,苏泽对上我的眼睛,朝我招招手,“可以过来拜了。”
我不是不想拜,就是拜的有点犹豫。这就跟没看合同,让我签字一样,不知道内容,怎么磕得下去。
“拜。”我爸意简言赅地拧了下眉头。
我憋着好大一口气,拜了。
我爸才满意地摸摸我脑壳,“听话就好。”
“可是你到底跟……”
“你不说话的时候最懂事。”
我咬着舌头,还有半截话没亮出来。让我爸这么一说,又吞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爸情绪低落。我看他那样,还以为是突然袭来的一阵寒流,让他沉默了。是这样的,冬风撒悲绪,太冷了,就冻嘴了呀。我是这么个逻辑。结果不是呀,我爸是因为和老陆约好了,俩人要一起去冰湖,不带我。我知道的时候,俩人已经把我丢在门口了,我和易溪的家门口。
“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
“昨晚,你不在的时候。”
“可也没说是今天啊?”老陆看着我爸。
我爸基本没拿正眼看他,完全斜视的,“你还挑日子是吧?”
“不是,你们怎么不捎我啊?”他们去冰湖我没意见,但我怕俩人半路感情又抛锚,我不在,我爸会胖揍老陆啊。老陆是我带来的,我有义务把他安全带回去。
“捎你干嘛?滚回易溪的被窝!”看,这就是“亲爸”说的话。
“不是,她也不在家啊。不在这个家,在她爸家。”我解释着,手脚已经去扒门缝了。扒开一些,我爸又立即甩上,还摁了电子锁。
我爸在车里探出头,“那也不管你了,我车没那么多油。”
“爸爸爸!”眼见老陆要被我爸带走了,我扒不了门缝儿,只好扒车玻璃,“您下手轻点啊,他不经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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