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黄小翠给我盛了碗饭。——这个动作重复一年。
“哦。”我回应,左手接过,右手摆弄着筷子。——这个动作也重复了快一年。
“今天,有什么收获吗?”黄小翠不假思索问道——问的这句,也快重复一年,简直让人想吐!
“就那回事儿呗,枪还是没有下落。”我的台词也对上了。——想回答其他的,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不着急,……”
“慢慢找!对吧?你又想说这句,肯定就是这句,无聊不无聊?”我扒拉口菜,语气有些挑衅。
“你让我说什么?”黄小翠气得一摔饭碗,也不吃了。
我没做声,低头吃饭,模样很欠揍。按照往常,我肯定又是激烈交锋。只是今儿个太累,收割了一亩多地小麦,在道边堆成了小山。那么辛苦就是为了碗里这口饭,吃完这口饭,又得滚回去辛苦。我那么容易培养起来的大学生,只不过换个环境种地去了,我妈知道了,不知该哭还是该心疼。
“发神经!”黄小翠把碗端起,闷头也吃了起来。
呵呵,又是一句“发神经”结束谈话了。
收拾好碗筷,黄小翠又拉我去赏月,我也毫不例外,含含混混答应她,拖曳着身体,看着黯淡惨白的鬼月亮,她胡言乱语,我低头打瞌睡。
“呀!你看你那只老鼠?好像在跳舞呢!”黄小翠推了我一把,我打了激灵,瞬间清醒。
“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他叫小狨猴,不是老鼠。”
黄小翠白了我一眼,强词夺理道:“什么狨猴?你看那么小,分明是个老鼠。我偏爱叫它老鼠。呀,你走开,别碰我!”
我一把抓住作势欲袭击的小狨猴,喝言她闭嘴。轻抚它后背,柔声安慰:“小家伙,你别生气,女人就爱大惊小怪。喂,冷静点,慢慢说。”
“吱吱!吱吱!”小狨猴在我掌心又叫又跳,表情慌张中透着惊惧。
我虽不懂猴语,数年相处,也明白小狨猴示警的含义。“吱!”声拉长就是兴奋;“吱吱!”意欲撒娇;“吱吱吱吱……”是发神经;多年未见的“吱吱!吱吱!”可就是危险的征兆了。
它的意思在说:那边出事了。
我转身回到洞里,取了机械弓来,看到黄小翠一脸茫然地模样,解释道:“小翠,我得去对岸瞧瞧。”
“什么?现在?天已经黑了呀!”黄小翠万分反对。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有些事情必须尽早处理,一旦酿成大祸,后悔懊悔什么的一点用没有,真的,你不用担心我。”
黄小翠急得直跺脚,摇摆着身子,冲我吼道:“王富贵,你这个傻瓜!你就想把我丢下是不是?万一坏人来个声东击西怎么办?”
我……这还真没想过。
“没事儿的小翠,你跟我去才不安全,要出事的。你还是留在家安全,我帮你搬块石头堵上门。”
听了这话,她的粉脸蛋上,居然挂起数道泪珠。
“刚才……我见到几只大老鼠,从我身边跑过去了,有一只顺着裤子爬上我的后背……。”说完,黄小翠终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老鼠?是不是体型像兔子,眼睛通红,尖牙利爪的?”应该是那些老鼠,过了那么多年,终于再次出现。只不过来到了这个岛上,难道它们知道了那条海底隧道?
黄小翠只是哭,脸色愈加苍白,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支。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刚刚受到惊吓,还要回答我的问题,受了委屈,又被人要求干这干那儿。女人本就脆弱,我还当她是男子看待。我将她抱住,感知到她后背有块块汗水,好像还有些血腥味。莫非受了伤?把她翻过去,只见后背上有几道抓痕,渗出的鲜血打湿了几块衣服,仔细查看,发现是皮外伤,这才安下心来。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几句。从外衣兜里抽出瓶彼特留下的治伤药,搽涂完毕,黄小翠情绪这才趋于稳定。抱在怀中,好像抱着一只安静的小猫咪。惨淡的月光逐渐透亮,映在她的俏脸上,娇媚无限。抱着这温香软玉,任凭谁都把持不住,我猛地吻了几口,她的娇体又不住颤抖。
“小翠,今天晚上有大事发生。我非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不早做准备,明天会更加糟糕。”。
黄小翠“嗯”了声,嘱咐我要小心。她伤口有些发痛,想休息一会儿。突然又怕起那些大老鼠,偏要我带她去,态度十分决绝。我思考片刻,也同意了,只是嘱咐她要小心,真的有事发生,骑着倒戈赶快逃命。至于我,那个时候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
一切准备停当,趁着月色,倒戈驮着我们向对岸行去。小狨猴躲进我怀里,噤了声。此行凶多吉少,它肯定看到了什么。我们四个居然还同舟共济,不甚畏惧,真的有些听天由命的达观。
来吧,不管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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