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福寿更是从地上爬起来,跟卫老爷一样,满面怒气地瞪着他。
江月儿只好道:“骆大叔说,像您这样的老爷他见过不少回,没谁不摔的。”
“好哇!”福寿可算找到了出气筒,他捋起袖子冲上去就要打人:“合着你就是来看我们笑话的是吧?”
还没扇出去,就被江栋伸手拦住:“福兄!慎行!”
卫老爷阴沉着脸,没阻止福寿的动作。
江月儿叫道:“我话还没说完。骆大叔也说了,一般人不知道这段路难行到什么地步,用话劝是劝不听的,只有他们亲自来走一走就明白了。福阿叔你运气还算好的,有运气不好的,强逼着奴仆抬上山,最后三个都跌成肉泥的也不少见。”
都跌成肉泥?
福寿心颤了颤,大着胆子往悬崖下面看了一眼,就闭眼不敢再看了:这回真是佛祖保佑啊。
他看了眼卫老爷,对方的脸色竟不像刚才那样难看,还跟江月儿道:“你问他,最险之处有何险?”
江月儿道:“我刚刚问了。他说,最险的地方,人侧过身子只能贴着山壁走,山风大些就能把人刮下去。”
福寿没忍住,咂了下舌:“我的天爷。”
“不过,”江月儿来了个转折:“他说我们不是跟那些老爷一样来爬山的,用不着上到那么险的地方,去梅州的山上注意别往草木茂密处去,叫蛇咬到就好了。对付瘴疠的话,他有办法。”
福寿:那也很可怕了好吗?!
看这群人听见江月儿说的放感觉面不改色,福寿深深觉得,自己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就想劝卫老爷,趁现在走得不远,赶紧回去坐船还来得及。
但卫老爷竟夹了下驴腹,道:“走吧。今晚怕是要在山里过夜了。”
福寿看一眼卫老爷,后者只留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
他想到江月儿之前说的话,生怕她再给他上个眼药,赶紧走过去向她行了一礼:“江小姐,多谢你救命之恩。”
江月儿笑着摸摸座下驴子的头,道:“福阿叔,你谢错人了。别谢我,谢小黑宝啊。要不是它的脚踩到你的袖子,你这会儿已经掉下山去了。”
福寿笑容僵硬,跟这头黑驴子四眼相对:“小,小黑宝?”
“啊卟”~
冷不丁地,小黑宝鼻子里喷出一团热气,全打在了福寿脸上。
一股馊掉的稻草味……
江月儿憋着笑掏出帕子,帮她的小黑宝给福寿道歉:“对不住啊,福阿叔,小黑福他——”
福寿没精打彩地挥挥手:“我明白的,江小姐。它不是故意的,哎哟,老爷怎么骑着驴走这么远了?老爷,老爷你等等我啊!”
看自己落到了队伍的尾端,江月儿夹了夹驴腹,赶紧追了上去:“阿爹,阿敬——”
第一天的时候,除了福寿这个小插曲外,队伍里其他几个人都没什么事。
到了扎营的时间,骆大叔带着他们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山洞,说道:“这里原来是一个豹子洞,已经废弃几年了,应当不会有危险。但山里还有其他的猛兽,你们安排一个值守名单,守夜的时候不要睡觉。”
江月儿翻译完骆大叔的话,原本还有话说,被她阿爹拍了一把:“你去睡觉,不许想些乱七八糟的。”
真是知她者,阿爹也……
她扁扁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乖乖缩进了帐篷里,留着几个男人安排值夜的时间。
因为几个人是第一次到这片山脉,骆大叔带着所有值夜的人值完头一个时辰,剩下的四个时辰由他们自行安排。
当然,江月儿和杜衍两个孩子,以及卫老爷主仆两个都被众人排在了外面。
一夜无梦。
不管别人怎么样,江月儿反正是在哪都睡得好的。
朦朦胧胧的,她感觉到身边有人碰了碰她,睁开眼一看,果然是骆大叔,他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江月儿轻声一点跟着他往外走。
江月儿乐颠颠地直点头,没走两步,身后一道冷嗖嗖的问话响起来:“你去哪?”
江月儿一僵,回头示意他小点声:“我,就出去走走。”
“走走?”杜衍一点也不顾忌身边这些睡得横七竖八的人,冷笑道:“往哪走?”
“呃——”
江月儿骨碌碌转着眼珠,还没想出借口,又一个人翻身坐起:“是啊,往哪走?不如一起去?”
她爹。
江月儿完全泄了气:“好吧,我告诉你们,但你们不许拦着我。是骆大叔说,山顶上太阳出山时如有云雾涌动,我就想去山顶上看看,行了吧。”
她努力睁大眼,想看清她爹的神色。
可此时拾来的柴火早就快熄了,凭着那星点的微光,江月儿当然什么都没看清。
倒是另一个声音为她解了围:“如有云雾涌动?那不是仙境?走,带我去看看!”
他整理着衣服,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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