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拉肚子的小青年,好象也不明白这里究竟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他还是在嘟哝着:“我偷吃了蕃薯芽,我承认,这是我的不对,但我肚子痛,就跑来这里拉屎了,虽然肚子痛,我还是坚持将屎尿拉到农场集体的大粪坑,将功赎过。”
“不准你乱说乱动!你老实点,不准动,我要验明正身。”那个赤条条的带队小头目说着,示意那一帮家伙将这个小青年团团围住后,就蹲下那一堆湿衣服傍。他首先从那一堆湿衣服中找出那一支破钢珠枪,然后,煞有介事般地故意将那一支被粪水浸泡过的钢珠枪明显地摆出来在地上,让人们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他的特殊身份。接着,他把那一堆湿渌渌的衣服翻来复去,最后从一件上衣的口袋里,找出那一张已被泡软了的湿湿的小罗锐全家相片,对着相片,非常负责地审视着这个小青年。
这个小青年人的确不是小罗锐,小罗锐园园白白的脸,眉清目秀,笑着,眼睛明亮。而这个小青年马面瘦长,狭长的面型,额骨突出,猴腮无肉嘴袋凹,脸皮薄包鼻又尖,一副老鼠牙齿,两只门牙前露呈45°角,正如俗话说:“正宗吃糖糕不用批(挖子)”。一副八字眉,眉毛又粗又大又拖尾。真是五官阅尽,无一可取之处。尽是一副猴相鼠牙尖嘴猴腮霉气尽收的倒霉相貌。正是这个小青年长着这么一副标准的倒霉相,他才有福气遇上这个农场史无前例空前绝后恶心搞笑的这一次大粪坑茅房现场批斗会,并荣幸成为批斗会的主角!
这时,这个小头目,看看为个小青年,再与与相片中的小罗锐相比,两人的确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不用再多看一眼,就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两个人是完全不相同的。
但这个小头目还是狠抓不放。他用手提一提那条将要掉下的湿渌渌的三角裤衩,另一只手抖一抖相片的水珠,再装模作样地看着相片,以非常负责的神态,审视着这个小青年,看了又看,突然间,他用手指着这个小青年,说:
“你听住!经过我的鉴定,就算你不是反动走资派的龟孙子。但你也犯下了滔天罪行:首先,你偷吃集体的大蕃薯,破坏集体经济的发展;二,因为你偷吃集体大蕃薯,你的肚子痛,你就跑到大粪坑里拉屎,因为你拉屎,就害得我们两个人都掉进了大粪坑里。你知道你行为的严重性没有,你差点就害死了我们两个红卫兵小将,你这是现行的反某某某行为!我们就要对你进行彻底的斗争!你这是犯罪,你必须立即低头认罪,我们决不能容忍你这样一个现行的反某某某分子谋害红卫兵的阴谋得逞!我们立即召开现场批斗大会。红卫兵小将们,把他押住,不让他逃跑了。”
这个小头目说完,转身对王班长说:“你立即下去田里,叫那一帮正在田里干活的人马上到这里来,听从我们的指挥,我们要立即召开批斗大会!现场批斗这个现行的反某某某某分子!去!你马上行动!”
“这是误会,他拉肚子与你们无关的。你们不了解这个大粪坑的情况,所以才掉下去的,与他无关,他拉他的屎尿,怎么成了现行某某某某呢!不要无限上纲上线。”王班长想为这个无辜的小青年说说两句。
“是呀,我怎么谋害你们,我都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出现,从哪里来,我拉屎怎么就拉成了某某某分子,冤枉啊!”那个小青年人听说要批斗他,又有王班长帮他说话,他也就跟着哭喊着申冤。
但那个小头目却由不得王班长和那个小青年人说话,他马上瞪着眼,一起脚,就朝那个小青年人一脚踢过去,随之就骂:“闭嘴!再敢说话,先揍一身你再说!”然后,他转身对着王班长,咬牙切齿地用手指着王班长的鼻子,对王班长狠狠地说:“你敢不服从我的命令,你是不是在包庇这个现行某某某分子,是不是,你耍的阴谋诡计,用他、用这样的手段来谋害我们红卫兵小将,达到你借刀杀人的目的。我们就连你也一起批斗!再有,那个罗锐,是不是你事先将他藏起来了,再把我们骗到这里,用阴谋诡计来陷害我们。把我们都弄到大粪坑,淹死了,你,杀人不见血的阴谋诡计就得逞了,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这样,有预谋的来整我们的?”
虽然,这个小头目是随口胡编乱说,但话中却是夹枪带棒的。乱功夫也有几下子要得的。这小头目的话,几乎点中了王班长的穴位。王班长一听,吃惊不少。心想大事不好了,这家伙真是有点水平。再说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弄不好会坏了大事。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让一让,退避三舍,再随机应变,看看情况,再说。王班长想到此,就不再说什么,一边点头一边赶紧退步抽身,终于退出了红卫兵的包围圈。王班长一脱开了身,就跑下山坡去,到了蕃薯田里,喊那一帮正在干活的几十个农场工人一一放停手中农活,将他们三三两两地赶上山坡,来到大粪坑前。
这一群农场工人陆陆续续来到后,这一帮红卫兵小将,立即分头行动。好家伙,在他们的驱赶下,居然迅速地将这一群自由散漫惯了世的农场工人,整齐有序地排成了队列。接着,先是统一组织唱了几首那个时代流行歌曲,又分为两部,相互拉锯了几句快板,整整齐齐地拍了几下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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