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门外有条小道,是通往盘肠山道的必经之路。只是,普通人是绝不走这路的,此刻。这条常人不走的道上,正有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秦可倾早已感知来人,却未有所动。她怀抱着李不亏的脑袋,让他倚躺在自己身上。这是她的小乞儿,小郎君,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合欢殿的女子,只要认准了夫郎,便是敢爱敢恨的性子。秦可倾比着殿中姐妹,虽是矜持了不少,却也较寻常女子大胆无谓的多。李不亏现下昏睡着,如果他醒来,也要被这姿势给羞红脸。只要他愿意,一张嘴,便会含住姐姐胸前梅花。姐姐抱的太紧了,而山峰又太伟岸,挤得不要不要的。
外面来人穿过雨帘,停在破庙前。来者驾着一辆马车,车子用的是寻常柳木,并不出奇。但这马一看便知,是低阶灵马,在修真界,是比较常见的交通工具,而在凡人间,及其少见。
马车停稳,由车上下来一对夫妻。看年纪,大约三十许。男子头戴金边员外帽,身着紫色描金员外袍,背后一根清朝大长辫子,脸颊微胖,目光和善。那妻子身着大红玫瑰旗袍,头戴琳琅珠玉钗,相貌美艳,神色端庄。
员外男子有些惧内,俗称怕老婆,落后女子半个身位,进入破庙。这庙中有些潮气,似乎是对这味道不满,女子以丝帕轻掩口鼻。她先是打量了庙中四周,再看了看屋顶木梁,这才将目光聚焦在庙中地上一览无余的师姐弟两人。
女子见秦可倾紧紧护着李不亏,也不惊讶,见她眼中有些许决然,便知道,这个小丫头,或许已经猜出自己两人的身份。因为他们都是合欢殿出来的弟子,功法气息,一望便知。
女子和颜道:“妹妹莫慌,我夫妻二人今日来此,并无意与妹妹为难,还请放下戒心。我离开师门日久,也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秦可倾听女子问话,脸色再白一分,她终于确定了眼前两人的真实身份。这两个便是百多年前叛出合欢殿的蝎子郎袁仲泰和螳螂妇刑小倩。师门长辈都记恨的两个人,心狠毒辣,无恶不作,将师门颜面玷污的一塌糊涂。
合欢殿的功法,无论是激进的,还是保守的,绝不以取人性命为目的。但眼前的两人,特别是螳螂妇,不但以极端手段去采阳补阴,而且事后,必会取那男子性命。心肠之狠毒,手段之残忍,骇人听闻。
也正是这两人的恶行,彻底污毁了合欢殿的清誉。老牌的大型修真门派他们知道,合欢殿是出了不肖叛徒。但那些中小型门派,修真世家等绝大多数修真者,提起合欢殿,几堪魔冢。
照道理讲,门派中出了这等为祸世间的孽徒,合欢殿应全力清理门户才是,只是这两人修为强横,且极擅长伪装逃匿,故而屡捕不获。
此时此刻,距离金陵凤凰台何止千百里,秦可倾与李不亏又身受重伤,遇上这两个以掠取他人精元修为来练功的叛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秦可倾安了安心神道:“小妹秦可倾,敢问师姐来此何事?”
刑小倩听闻,神情惊措,似是忆起许多往事。她忍不住问道:“你与秦道一是何关系。”
袁仲泰脸都黑了,显然是他老婆的问话,引发了他不好的回想。
秦可倾答道:“秦道一乃是家父。”
刑小倩又问:“你父亲,可还安好?”
见老婆欲说还羞一反常态,袁仲泰老脸越发的沉痛。
秦可倾神情苦涩:“父亲母亲已失踪多年了。”
“失踪多年?”刑小倩惊道,转眼又神色端庄秀丽,“既然是道一后人,我更不会与你为难,今日只为李不亏而来,将他交给我,你自回师门去吧。”
秦可倾闻言大惊失色,莫非她是要将“小乞儿”当做炉鼎来练功?想通此劫,秦可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心道:“绝不能让她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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