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更长。但是,烬十几加一给她办了个简陋的及笄礼,所以头上插了根筷子的云不知道十几摇身一变就成了云十五。如此推算的话,肇事者毫无疑问就是烬十六啦。
那根宣告他们年纪的筷子早已发了霉,尖上还粘着一片深红色的辣椒皮。
“小十五……”烬十六似乎有话要说,醉语里带着酒一般的凉意。
云十五立刻对这一称呼表示了强烈的不满:“烬你个比我老的渣!”
“叫烬姐姐。”烬十六半眯着惺忪地眼说。
“不叫,只有姚姐姐我才会叫姐姐!”
“那……叫烬哥哥。”
“不叫!烬你个没有性别的渣!”
“叫烬哥哥姐姐。”
“不叫!说了只有姚姐姐我才会叫姐姐的!”
“那……叫烬姐姐哥哥。”
“不叫,就不叫!”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两人最后总算是达成了协议:如果有一天烬终于分化出了性别,云十五再叫灺烬哥哥也不迟。而有一天是什么时候,这两人从来没有想过。
“吃酒吃酒。”烬十六的眼睛有点红。灺满满地斟了一海碗酒,就这么推到云十五的面前。
云十五纠起眉头,又将那海碗原样推回去。她这动作力道太大,碗里的酒足足洒了四分之一。脏兮兮的桌面上,立刻就是亮亮的一片。没过多久,那片被酒浸过的漆皮就发出嘶嘶的响声,仿佛正被幽冷的怒火灼烧。
“这酒你今儿非得吃完。”云十五习惯性地想抬杠,却听到烬十六低低地补了一句,“吃了酒好散伙。”
毫无预兆地,数十粒金豆便从她眼眶里滚了下来,在地板上砸得粉碎。烬十六喝得有点多。灺连忙跳下凳子,撅起屁股趴在地上要去捡。这哪捡得到什么东西?倒是摸了一手的灰,脑袋上也沾了桌子底板的蜘蛛网丝。醉眼迷离的烬十六坐在地板上,视线仿佛蜂胶般地黏着云十五。
而云十五只觉得哀伤从胸腔里往上涌,呼地漫过食道漫过喉咙,要喷出嘴巴。她吓着了,不顾一切地想把它压下去。于是云十五抓起最后一点酒,一仰脖全部灌进肚子里。酒精和哀伤在身体里杀得你死我活,令她不由自己地剧烈颤抖。
接下来的路上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年的族人和兄弟又来了,还带着年那已经长大并继承了父业的儿子,小年。不知道是因为这儿已经离开青山寨一百里了,还是因为它们发现青山寨只剩下这两个人了,反正一大股怪物就这么乌压压地杀近了。
两个刚从冰雪旅途中捡回半条命来的家伙,只好竭尽所能地向前狂奔,试图以速度而不是传统的武力取胜。
“小十五……”
“十五你个头,注意脚下!莫绊跤了。”
“叫烬哥哥。”
“不叫!”
“叫烬姐姐哥哥。”
“不叫不叫就不叫!”
“还是不肯叫吗?我们都快死了啊。”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的渣,要死你去死,我才不要死。当心左……”
被一脚踢到两尺开外的云十五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背上火辣辣地疼。她正准备破口大骂,却见到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小年抓着烬十六一顿乱啃。血肉模糊的样子令她全身发抖。眨眼间,烬十六的头就被小年的利齿齐齐割断,喷泉般的鲜血溅了它一头一身,它却毫不在意。小年叼着灺的头,得意洋洋地甩了几圈,像是庆功。地上无头躯体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烬十六死命地抠着混杂了冰渣的土,试图找出什么东西来袭击小年。
云十五吓傻了,手脚也动不得了,只有胸口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小年盯了她一眼,呸地吐掉烬十六的头,直向她扑过来。
“一根柴禾棒哟,撇又撇不断哟。能做什么用咯,能做金箍棒喏。不、许、讲、话、不、许、笑。”这童谣还真是讨厌,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响起?烬渣,烬渣你在哪里?
小年腾空而起的那一瞬间,云十五下意识地闭上了听觉。万千声响都不复存在了。黑暗,死寂,这样空虚的境界是不是最终保护人的结界呢?云十五不知道。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某种结果,比如死亡。
这一岁,好短呀,只有区区两个时辰。
这一生,也好短呀……咦?
云十五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是在破庙深处,垫了些茅草的地上。她环顾四周,烬十六还在一边呼呼大睡。没有血,没有伤口,火柴棍顶端的小圆头还好好地连在脖子上。云十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才的一切太过恐怖,可幸好那只是个梦。
她是被雪花飘落的声音吵醒的。宿醉令脑袋沉沉作痛,好像它只是个摆在无头躯体上的圆球,稍不留神就要滚下去。云十五又想起了那个诡谲的梦,还是撑着脑袋起了身,穿好鞋子走到窗边。
从窗口望出去,面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远是白,近还是白;高处是白,低处依旧是白。这个时候,肉眼已经无法分出哪是天,哪是山,哪是房子,哪是田地。一整片的白,真干净,就像那些被劫行商口中的仙境。
世间唯有雪花静静飘落的声响,再无其他杂音,纯净剔透。然而,再仔细听听,却发现高处隐约有眼皮轻轻眨动的声音。循声看过去,是一只垂悯的眼,那是天。简笔勾勒出的挺拔鼻子里,有均匀的呼吸声,那是地。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没有云十五,没有烬十六。
至此,云不知道十几彻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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