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道,“我跟你提过的那位补牙技艺天下第一的大夫就叫宋容,但不知是同一人,还是同名同姓。”
等了一会儿,那小童出来开了门道,“几位请。”
门略微窄,长生没注意,进门时门框先磕了姜曲的头,姜曲闷哼了一声,她情急下身子往右转,又磕到了司马鹿鸣的头。最后小心翼翼侧着身子才进得了门。
屋中有一穿淡绿色卷草纹衣袍的男子,坐于桌前手执一本经书借着烛光认真的阅读,似是十分沉醉,连有人进来了也不察觉。那小童不敢出声打扰,只是搓着手在一旁等。
钟大夫也不出声,姜曲盯着那男子,看他是真的全神贯注,还是装的样子,他小声道,“长生,先把我们放下吧。都进了人家的屋子了,这个样也是失礼。”
长生小声问,“你们能站么?”
不管能不能站,就算是五体投地那般的趴地上都比挂在一个姑娘肩上好看,姜曲道,“能。”
长生将司马鹿鸣和姜曲放到地上。因为太安静连那翻书的声音都能听得见,那男子的动作很是斯文,不急不慢的翻了一页又一页,一直到翻到第五页时才合上书。
宋容慢条斯理道,“这地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前不久钟兄才搬来,今日又多了这几个人。看来白鸾这怜悯之心渐生。”
那小童走去接过他的书,放回书架上。
钟大夫开门见山道,“冒昧前来,是想宋大夫暂且收留这几个孩子。他们惹了些麻烦,而我那没法护他们周全,也只有宋大夫能救他们了。”
宋容道,“我与你不同,你是见了老弱病残就心生不忍,可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他人的死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在此处就是图个安静,并不想招惹麻烦。蓝儿,送客。”
他拿起剪刀剪了烛心,那叫蓝儿的小童垫着脚尖顺着数从书架上第二排取下第七本书要给宋容,顺便要把他们请出去。
姜曲瞄了一眼书名,一字不差的念道:“断缘者,谓断有为俗事之缘也。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宋大夫这里的书分门别类摆放得倒是整齐,道经和佛经各放一个书架。”
宋容问姜曲,“你是求仙问道的,还是佛门俗家弟子?”
“前者。”
宋容又问,“那是鬼谷山的还是丹霞洞的?”
姜曲想这宋容是个大夫,屋中却是半本医术都没有,放的不是佛经就是道经。他能想到的只有三种可能,一就是兴趣广什么书都看,二就是想改行,在选修佛还是修道,三就是和他们是同道。
“我们是玉虚弟子。”
宋容察言观色,又是试探,“如今玉虚是何人当掌门,你们师父又是哪一个?”
姜曲答,“徐清师伯是掌门,我师父是非恒,他们两人则是弗恃师叔门下的。”
宋容见司马鹿鸣和姜曲确实有些仙风道骨,出尘之感。何况他就算不信他们,也信钟大夫为人,不会与他们合谋撒谎骗他,“玉虚弟子怎么会到这里?”
姜曲坦白道,“是被两只小妖拐来的。”
姜曲还以为他们留下是有希望了,才有问必答,没想到那宋容问了这么多,最后却来了一句,“既然是非恒和弗恃的弟子,本事应该不差,就算不躲在我这,也能保全自身才对。我不想惹麻烦。”
钟大夫道,“这地方的妖怪都吃荤食,都不做素菜。上一回菊香炒了一道青菜,你不是说味道好么。这丫头的手艺远胜与菊香,色香味俱全,留她下来给你做几顿饭菜也好。”
宋容淡漠道,“不必了,我正打算戒掉这口腹之欲。”
长生想到口腹之欲也要戒?他是辟谷还是绝食?钟大夫又想了一个留下他们的好处,“你不是喜欢下棋么,这两个小子富贵人家出身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字写得好,也会下棋品茗。”
“不需要,这些蓝儿也会。”
宋容一直拒绝,司马鹿鸣的傲气也上来了,“不愿意也不必勉强。宋大夫说得对,既然是玉虚弟子就该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自保。”
钟大夫头疼,这些孩子就不能别这么傲气么,他都事先交代了忍一忍百忍成钢,这宋容阴晴不定,要是他那语气把宋容惹怒,那更是没法谈了。
钟大夫刚要作揖代司马鹿鸣赔不是,却听到宋容道,“我想喝豆浆,屋外有个石磨,你们要是能用石磨磨出一碗豆浆给我,我就收留你们几日。”
钟大夫道,“他们两中了mí_yào,暂时还使不上力。何况你这石磨不是喊过十个妖怪来合力推也没推动么。”
长生摩拳道,“我可以试试。”
宋容让蓝儿去泡豆子,钟大夫道,“傻丫头,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这宋大夫的医术了得,曾经有小妖来求诊,他的条件就是让他们推动那石磨,却是无一成功的。”
那石磨与一般的石磨不同,是用燕山上的黑石做成的,即便是只有拇指大小也是比普通的鞠那样大的石头要重上许多。
姜曲笑道,“长生你尽管试试,得就得,不得就算,不必觉得有负担。”
钟大夫念叨他们年轻不懂天高地厚,姜曲却想那宋容是有意刁难,就算不答应一味的求,他也未必会改主意。
蓝儿端出一碗泡水的黄豆,脸上是笑嘻嘻的,因为等着看他们笑话。长生接过碗,出到门外,将黄豆和水一块倒进磨眼里,她试着推了一下磨上的木柄,石磨纹丝不动。
蓝儿捧腹大笑。
长生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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