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人,没有应答。
李歌在找寻人时,听到一阵嘶吼。他急忙跑来,看到纪如寻小脸上全是泪水,背后背着一人,那人的手耷拉下来,没有力气搭在纪如寻的肩头。
凄冷月光下,幽暗树林里。纪如寻背着一个没有气息的少年,摇摇晃晃,一步步向前走去。
纪如寻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见面前的李歌,像是受不住重了般,跪了下去,倒在地上。
晨光再次照耀大地,一束光倾泻过纪如寻苍白的脸上。
昨夜里,城中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高仪乐叛乱,被诛杀在城外树林中,过了子时,藏在城中各处的叛军想要撤兵时,被西山骁骑营拿下。
朝政例行,对高仪乐造反一事,高仪淮大怒,但留有一丝兄弟情,还算将其厚葬。高仪殊已经勉强能自己走去上朝,他立在下首,低头不语。旁的大臣都猜不透晋王何感。
玉无伤的尸体,第二日就送去了墓谷玉家。李歌知道,天气慢慢转得炎热了,再不送去,会腐烂。
纪如寻和李歌出发的那日,天降骤雨。纪如寻坐在马车里,去年夏日,她捡到玉无伤时,也是坐在马车里,玉无伤撞上了她的马车,倒在滂沱大雨中。
李歌在身旁,慢慢将纪如寻拉拢在怀中。纪如寻手中拿着一块小铜牌子,这是玉无伤曾给她的,让她能随意吃猪蹄。
纪如寻看着铜牌子,抬头对李歌道:“夫君,我们去江湖上游历看看可好?”玉无伤最想做的事,便是出墓谷,行走江湖当一个大侠。
“好。”李歌答道。
白事办的很简单。玉无伤没有闯出片天地,白事来的不过是玉家的亲戚,除此之外就是李歌夫妻二人。
玉无伤的爹一夜间像是老了二十多岁。他常常摇着头道,“他长得像他娘,我常把他当个姑娘养,虽是后来习武有了男子气概。但他臭美了,说自己俊。”他说完,就作画,三日内他画了十来张玉无伤画像,画得极像。
念叨一遍自己儿子臭美,就烧一张。烧着烧着,年近四十的男子就掩面哭泣。
纪如寻在一旁,哭得眼睛红肿,嗓子失声。
三日白事后,李歌和纪如寻才回到大商京都。
纪如寻去宫内找了陆非镜,纪如寻低垂了头,将玉无伤的原话告之给陆非镜,神色淡淡。
陆非镜听此,也眼眶红了。她看着面前的纪如寻,眼中的情绪像是蒙了层云雾,轻声问道:“阿寻,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害了他?我不知道高仪乐会造反,不知道他会带着那么多侍卫杀回京都,若我知道,我定然不会...”
纪如寻摇摇头,“我只是很难受,我想离开京都。”她不愿去猜那么多,玉无伤已经去了。玉无伤愿意为了小镜子失掉性命,她又能怎么怨小镜子,又有什么立场可怨。
陆非镜听此,却不知如何接话。
“你答应他的事,一定要办好。”纪如寻想到玉无伤临死前的话,再次提醒道。
陆非镜别过脸,只留了个侧脸给她,但是她看得见小镜子点了点头。
纪如寻见了便离开,她这次在宫里没有怕遇到高仪淮。
纪如寻知道,高仪淮一向在御书房。她禀报后,走进去行礼,“臣妇参加皇上。”
高仪淮忙让她免礼,他对着陈无溪看了一眼。陈无溪立马会意,屏退众人。纪如寻看了看,认真地说道:“臣妇没有什么重要的话说,皇上不必如此。”
“我知道,只是想让寻儿别拘礼。寻儿想跟我说些什么?”高仪淮看着她,一身素白。他这几日的戾气全然不见了。只剩温和,像是从前的四皇子,温润如玉。
听见高仪淮也不自称“朕”。纪如寻也抬起头,她手中捏着一块铜牌,说道:“我想离京看看山水,我走了,皇后必当更加无趣,请皇上多关怀她一些。”
高仪淮眼中的光芒,沉了下来。都何时了,他还在痴想些什么。他掩饰着情绪转变,笑意不减,“好。”
李歌倒也放得下手中的事,左不过大事让暗风向他请示一番。就陪着纪如寻去四处游历。
江湖中的闲话一向是传得极快,江湖上都说,李歌那骚|浪子像是吃错药一样,怕极了他娘子,他娘子说去哪就去哪。要说他娘子何样,长得倒是娇俏,身材清瘦却是武功极高,拿的剑是鬼门斩!如此年纪就武功高强,杀了陆远拿到的宝剑!
也有不少人嗤之以鼻,这鬼门斩可是魔教陆远的,魔教惹了大商后,说是全教都灭了。这剑恐怕是李歌娘子从魔教一干尸体里翻出来的。
二人没有在江湖上横行霸道太久,就消失在江湖的一堆传说里。
两年后的一个冬日里。纪如寻吸了吸红红的鼻子,与李歌一道下山去。她们已经在云月山上住了半年了,山上有师父和薛曼魏阶,还有山丘叔和一干和尚,倒是很热闹。
下山时,做了和尚的陆远站在寺庙阶梯上,叫住了二人。
纪如寻和李歌看看陆远,却不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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