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伦国际机场,凌晨三点,天灰蒙蒙的,华伦市电视台的记者张馨早早地等候在了贵宾出口区。她站在灯下,对着稿子再三核对着,一旁的摄影师陆彦也在确认设备准备无误后静静地等待着。
泛亚整体对这次北美主教比尔的破冰之旅持有冷处理的态度。也许教会本身也把这次来访当作投石问路,并不希望大张旗鼓。一切都还不明朗,如果出师不利,对这次重返泛亚的计划也是重大打击。
正是寒气最重的时候,张馨往手掌呵着热气:“彦啊,你说我们泛亚是怎么了,以前赶出去的东西,现在又要暗搓搓地请回来。这些年没他们,我们不也过得好好的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上面的意思了。”
胡子拉碴的陆彦路出憨厚的笑容:“我们这些底下做事的,把任务完成就行了。这次只有我们华伦市电视台有采访权,其他地方都没有动静,官方不负责接待,反而让我们来负责,所以我觉得上头并没有开诚布公的想法。我们也只是会面的见证者罢了。”
张馨点点头,若有所思:“教会为什么会把第一站选在华伦市?要知道这里一直都是最排斥他们的地方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想要先解决最难啃的骨头,或者这是上边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陆彦解释说,“华伦中学向来盛产有主见的怪才,有顾澎汐的例子在那里,我相信那些学生一定有所准备,说不定能让比尔吃个大亏。”
张馨摇摇头:“学顾澎汐?难难难。比尔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在我看来这完全是不对等的一场较量,那些学生能够展现一下自己的思想就行了。我想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当初顾澎汐和他们舌战那么久,强悍到他那种涵养,都被教会的流氓逻辑被逼急了,就差冲上去用砖头拍烂他们的亚了。”张馨看了看手表,理了理衣领,站直了身板,正色道:“打起精神来,他们快要来了。”
二十五分钟后,一个大约二十人的锥形队伍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他带着大号的黑框眼镜,神态和善。做足功课的张馨一眼就认出那是比尔主教,她微笑着走上前迎接,陆彦也早已扛起器材,开始录制。可是他还没有对好焦距,却发现锥形队伍中已经有不下五台大型摄影机探出头来。
张馨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已经被一片长枪短炮给对准了。愣神间比尔主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比尔身边不断地有相机的定格声想起,他伸出手,用很流利地汉语说:“踏上泛亚土地的第一眼,能看到是您这样美丽的女士来迎接我,真让我感到荣幸。我是比尔·托马斯。”
张馨很快恢复了社交本能,得体得回应着。经过比尔主教的解释,她才知道,比尔这一行二十人,其中包括了分属4家公司12人的录制团体,3人的门户媒体公关,2个随行的神职人员,2个照应团队日常起居的服务生和主教本人。
也就是说,这个团队的四分之三都是和新闻媒体有关的宣传人员,神职人员反而是极少的。再对比泛亚方面委派的张馨和陆彦,可怜的两人,实在是不够大气。其实更让张馨内心不舒服的是:我们泛亚仅仅把这次会面当做是一次极小规模的民间访问,但是对方带来了这么多记者,显然比我们有信心得多。张馨心里不禁问道:他们是真不怕在泛亚折戟沉沙?
四名来自北美外景主持人已经在不同的摄像机前开始了录制,几个后勤随行开始联系酒店和租赁卫星直播车,而且在四分钟之内就联系好了后期制作的设备。
“华伦的空气质量,不比我们北美啊,星空也是灰蒙蒙的。”比尔走到空地上背负双手,仰天感慨道。
张馨随即说:“据我所知,三百年前,你们北美的几个工业城市可是世界上生存环境最恶劣的地方了,天空都是工厂黑烟,河流毒得鱼虾都绝迹,满街都是臭水,垃圾,和身染疫病却得不到救治的穷人。这是你们的大文豪笔下的世界,可不是我在黑你们。”
比尔主教感受到这个泛亚女记者带刺的话语,神色没有丝毫不豫,而是用富有磁性的嗓音温和地说:“你说的没错,这是人类必经的苦痛。上帝让我们人类犯下错误,发现错误,最后纠正错误,而不是粗暴地干涉,我们才能越来越接近完美,冥冥中神早就安排好了。现在北美的环境已经很不错了,其中就有我们教会在默默努力。泛亚需要一些积极的东西,来促进自己向更美好的方向去改变。”
“你说的积极的东西是指教会吗?恕我直言,百年前北美在气候公约上从不签字的,为了经济利益一点也不肯背负这个责任。后来泛亚在工业上完全超过了北美,你们就果断签了字,并呼吁用更加严格的环境标准,以此来制约我们泛亚的工业发展。作为从开国之初就是教区的北美,几百年过去了,上帝到底教会了你们什么?我并没有看到你们有大量的超乎人性的神性觉醒,而是沉浸在金钱和自私的欲海里越来越深。”张馨凌厉地反击说。
比尔神色如常,呵呵一笑,语重心长地说:“泛亚有句古话叫做‘横看成岭侧成峰’站的角度不一样,观点自然也有所不同。张馨女士,刚才你一直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看待这些问题的,所以不可避免地带有某些偏见。而我们教会,立足点是整个世界,因为神把整个世界留给我了我们人类,教会自然不可能只是专属于某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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