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狂奔在天禧草原前的黄土地上,鞠滕郗知道自己必须再快,更快,因为无论如何不愿意,一切,还是发生了,在他最措手不及的时刻。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带着与城民间未解误会与错误讯息离去,疲惫归来时还被挡于一直受其保护,却翻脸不认人的希孤城城门前的她,最终,竟会选择用那样的方式,来接受希孤城对她的背弃——
狂风乱沙之中,她率领着她的苎家军,用以一敌十的气势冲锋沙场,而协和部队虽没有参战,却密不透风地将背弃他们的希孤城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有钻越雷池一步的机会!
这样的x怀与气度,着实太不容易了,这样的女子,如何能不让人又怜又敬……
当终于望见黄沙中的拿顶蓬帐时,鞠滕郗二话不说地在急速中飞身下马。
“我家将军没空见你。”尽管心底暗暗惊艳、并由衷佩服着鞠滕郗下马时的英姿与控马技术,但包参将的脸色依然冷冽如冰。
“我可以等。”单膝跪在将军帐外,鞠滕郗坚决地说道。
“你爱等就等,不过滚远点去等,省得污了我家将军的空气!”
“还有脸来?哼!”
四周军士们的话语字字带刺,但鞠滕郗一点也不以为忤,因为她们有理由如此,而他也有责任承受。
就那样在将军帐外跪了一个日夜,鞠滕郗动都没动一下,因为他必须、一定要让云苎明白,希孤城与他,永远都不会再背弃她与她的协和部队——永远!
又那样跪了一个白天,当夜幕缓缓降临,露浓风寒之时,包参将的脚步声终于再度出现在鞠滕郗身旁。
“我不会走。”鞠滕郗头抬也没抬地淡淡说道:“直到她愿意见我。”
“她睡了,你还不快进去!”
“谢谢。”
对包参将感激地微微一颔首,鞠滕郗立即起身快步进入内帐,然后在看到床榻上那将身子缩成一团,让人想紧紧抱住的小小人儿之时,心,微微一紧。
上苍,她这回,又痛几天了……
望着云苎眉心间的深深折痕,虽入睡却一点也不安稳的睡颜,以及明显刚换上却又被冷汗汗湿的衣衫,鞠滕郗连忙轻手轻脚地将她扶起,小心翼翼地脱下她一身微湿衣衫,用柔布将她身上汗滴拭去,并在她身上覆上一层暖被后,才将手伸向她的腕脉,确定没有其他病征后,取出银针细细为她治疗。
而后,他出帐请在旁待命的军医帮忙熬药,并利用这段空档坐至床头,轻轻为云苎按摩着她的头、颈、肩,多管齐下地为其纾解不适。
原本柔软的雪颈与肩膀,竟僵硬成这样……
在心底的叹息声中,鞠滕郗的动作愈发轻柔了,并且就算在包参将将汤药送入帐内之时,依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
而送汤药入内的包参将尽管还是面无表情,但在看到云苎不再紧皱的眉心,以及舒缓、平静的睡颜后,一语不发地将药放至鞠滕郗身旁后便走了出去。
他似乎可以多待会儿了……
端起身旁的汤药,鞠滕郗轻吹着上头的轻烟,直至温凉后,才用小匙舀起,准备倾入云苎口中,但望着她那好不容易才平静的睡颜,他实在不忍心吵醒她,所以最后他决定放下小匙,将汤药喝入自己口中后,再轻轻俯下头,将药渡入她的口中,直至药碗见底。
这是什么味道?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什么……
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云苎轻轻侧转过头,然后在望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背影之时,蓦地有些恍惚。
是梦吧?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营帐中?
但若真是梦,她口中的药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当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被褥声,而那原本浅浅的呼吸声也改变之时,鞠滕郗知道云苎醒了。
但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她现在身上只有一床薄被,不过,他也没有出帐,而是站在原地,缓缓说出了心中最想说的话——
“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是的,抱歉让她受委屈了,尽管他身后这名飒爽又傲然的女子,或许g本不需要,也不接受他的抱歉。
而果然,云苎一句话也没有回应鞠滕郗,但她小小的拳头,却在这句话后,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不哭,她绝不会哭的!
拼命吸着气,咬住牙抑制住眼底酸涩的云苎不住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尽管这真的很难、很难。
但为什么向来坚强的她会有这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明明知晓他的前来一定是为了希孤城,明明早料到他定会尽其所能粉饰太平,所以她早在心中高高筑起一道墙,然后告诉自己,这一次,绝不轻易相信他!
但他竟只一句话,那样简简单单,甚至连为自己解释、开脱罪责都没有的一句话,便令她心底的那道城墙,整个倾颓……
她的心,究竟为了什么而背叛了她的意志?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平常一样果断、利落地就事论事,赏罚分明?
为什么她一听到他的嗓音就动摇,更怎么都无法让自己忽视他的存在,与彻底划清界限,甚至至今仍不相信他会背弃她……
“这是我由西土带回的九花石。”听着身后低促的吸气声,鞠滕郗眼微微一闭,克制住心底那股想回身拥住她的强烈冲动,然后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颗色彩斑斓的小石放置于一旁案桌上的灯火下后,缓缓单膝跪下,“无论您相不相信,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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