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的时候,黄老板接过一个电话之后,心里便有些烦躁。刚才打电话的,是自己的货车司机打的,原因就是米泉最大的客户也是最有经济实力的门厂,又要求把今天送过去的门板给退回来。
“卖批的,我天天给你们门厂送货欠账,板子有一点小毛病都要给我退,耍我玩呢,还得给你们这些门厂的王八犊子陪运费。”
越想越来气的黄老板给自家送货的司机打电话:“你没长一点儿脑子吗,门厂老板叫你拉回来你就拉回来呀,你们几个司机也净是想着一天送几趟活挣运费,都没有想过我挣不上钱,从哪来钱给你们出运费。你去给门厂老板说说好话,这车板子一定不能退回来,成天都是你们惯他们,惯得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一群王八蛋……”
直到把心中的火气全部撒了出来,心情稍为好点了,才把电话挂掉,紧接着又给门厂的老板曹哥打电话赔笑着讲道:
“曹哥哥,这车板子也就是颜色上看着黑,但是密度可高了,打出来,花型不毛。你看看能不能帮兄弟一个帮,板子不要让司机带回来,弟弟们可是全靠哥哥们照顾,挣个儿辛苦费。还有西山的某某某门厂一直指定要用这种板子,同样的厚度,可是价钱却比颜色白的板子,一张便宜3块钱,你算算一车板子200张,可就省下600块钱的成本,更何况今年的生意这么难做,竞争激烈。别人的成本便宜,打价格战的话,肯定是比着你们占优势呀,你想想是不是呀曹哥哥,兄弟可是替你考虑……”
在听到对方松口让工人们卸掉板子后,脸上的笑已经有些僵的黄老板才放心的挂掉电话。
真她妈的王八蛋,再下次送板子时,挑毛病就不跟他们家做了。心底问候过对方祖宗十八代后,看看手上的那支价值三万块钱的劳力士手表的时间,才想起自己马上就要错过吃午饭的时间了。心情不好再加上懒得跑到饮食区吃饭,便让黄老大帮忙打个外卖的电话送份四川米粉过来。
脑袋里有些混乱的坐在门口的板材上发呆,有那么几分钟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心里饿的慌,又看到坐在房子里玩手机并一脸悠闲的黄老大时,又一串怒火往头上冲“你别光玩手机,再催催送外卖的咋这么慢,想把吃饭的人给饿死吗”黄老板的语气有些硬。
习惯了他的脾气的黄老大,没有开口反驳,顺着他的意思又给送外卖的打了个电话催一下,他这个急性子的弟弟当了没几年的老板,脾气可是一年比一年臭,讲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要不是他是这个店面的大股东,股份比着自己跟黄金的股份加起来的还要多,谁会惯着他呀。心中也是对黄老板有一大堆的看不惯。一个看谁谁都没成色,不如他自己的老板,合伙做生意不管赚钱多与少,那也是闹心不舒服。
半个小时后,提着热气腾腾的饭盒进来的送外卖的服务员,迎头便被黄老板骂道:“送个饭都这么慢,老板是咋做生意的,把你们家的名片赶紧给我拿走,以后我们家的任何人都不吃你们家的饭,这次是最后一次买你们家的饭,拿上钱,赶紧滚”。
本心情好的服务员被突如其来的训骂,气的满脸通红,看都没看黄老板甩在办公桌上的饭钱,提着自己家的外卖直接走了,这份饭钱服务员宁愿自己赔进去,买给狗吃,也不愿给他吃。更何况饭店老板就是自己的亲爹呢。服务员更是有种被狗咬了的恶心感。
看着转身走掉的服务员,黄老板突然脸白的笑了起来,问一直做在沙发上玩弄微信的黄老大“这小子咋看着那么面熟,看着跟哪个门厂的老板长得有点像,我咋一时也想不起来。”
“这是宣仁墩福喜门厂老刘的侄儿,福喜快餐店是他最小的兄弟开的。听说他们家兄弟三个,出了一个大学生,就是今天来送饭的小伙子。”黄老大边发微信边讲道。
“诶,我咋没想起来呢。刚才我说话恁难听的时候,你咋不提醒我一下呢,就知道天天玩你那破手机。”黄老板甚是后悔又是生气的大声讲道,脸一直红到了脖耳梗。
下午7点左右,往外送了一天货的三个货车司机也都拿着欠条陆续回到店面,向黄老板报账记运费。最先回来的司机是黄老板的亲姐夫陈师傅。黄老板最近一看见陈师傅就来气,正准备找他点事儿骂骂,今天终于逮着机会了。
老远看到刚停好货车的陈师傅便开口骂道:“你是个猪脑子呀,曹老板家要的啥货,我给你打电话交代的好好的,一直给你说,他家要的货是白板子,你还给他家送黑板子,出了事你连个好话都不会讲,要是今天的那一车板子退回来,就扣你们半个月的运费,看看你长不长记性。”黄老板训斥着一身疲惫,衣服又脏又汗湿的姐夫。陈师傅一声不吭的面红耳赤的站在外面,如小学生一般听话的让他训。
家里如果不是还有两个花销大的初中生,和每个月3500的房贷背在身上压着,他早就不想在自己小舅子的店里面干了。不过看着月底那一百多张的红票子,陈师傅也只能咬咬牙忍下来。
后边回来的司机一个是黄老板的亲弟弟黄金锋,另一个是黄老大的最小的女婿张威。身高一米八几的黄金锋大老远的就听的自家哥哥训斥姐夫的声音,忍不住的与张威对脸偷偷的笑。他这个姐夫呀,就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估计一辈子也发不了啥大财。
“你们两个也不用笑,都是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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