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暮,暮霭沉沉的暮,不是你一直咒骂的木头的木。”她缓缓呼一口气,终究松开了掐诀的手指,“好好干活,这次饶了你。”
“是,是,家师一年前闭关,现在不知道出关没有?原来木姑娘,不,不,木前辈与家师是旧相识。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姑娘姓氏很是少见,真是风雅。”李荒原暗中嘘一口气,堆起满脸僵硬的笑容,捧着焦黄喷香的烤鱼,低眉顺眼地递了过去。
那女子隔着面纱轻嗅着,美眸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指。李荒原赶忙点头不迭,退开几步背过身去。
“你的厨艺当真不错,鉴于此,接下来去落星湖,我不会过于逼迫你。”
“还要去?”李荒原一哆嗦,嘴里的烤鱼掉地上,“老天啊,还以为这就回转呢,我能不去吗?”
“你在坟墓里知道落星湖的事情了,所以你得去。”
“我不知道啊,我后来晕过去了。就算知道,我也会全忘了。我一个小道士,有多大作用呢?落星湖?龙江上游的落星湖,名字有点印象啊。”李荒原一拍脑袋叫道:“对了,老头儿师傅曾经探索过,说是啥玩意没有。那咱们还去干啥?”
“你闭嘴!此事没得商量,必须去!”
“啊,去就去。”李荒原眼神闪烁,紧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手艺不错的,还知道我懂得阵法?别的事不能说,这个能说吧?说实话,咱们相处时间不短了,我可是一直没表现出来。”
“我当然知道很多,只是不想与你说。譬如你经常神叨叨的自言自语,就像脑袋里有两个人一样。”白衣女子直直盯着,目光如炬。
原哥被发现了?李荒原大惊,转念一想不可能。为了把一个傻孩子变成正常人,老头儿师父带着自己可没少跑地方,甚至见过大乘尊者,也没被发现是原哥作祟不是?
他怔怔了片刻,才冷冷地接上话茬:“看来你还知道我有病啊,欺负虐待一个病人你很有成就感吗?你要生气,尽管出手就是。”也不管对面眼眸爆睁,回身就走。知道小娘皮口风很紧,没想到这样城府深沉,实在不是聊天的好对象,还不如睡觉。
河岸幽深,寒意重重,然而篝火熊熊,暖意融融。
一个浑身褴褛,野性勃勃的男人四仰八叉安睡如怡,呼噜声打得震天响。还有个亭亭玉立的白衣女子守在一边,不时往火堆里加柴,对轰轰鼾声充耳不闻。偶尔看一眼熟睡男人,便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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