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途,计划是向北顺龙江而下,去看看落星湖的火山喷发如何了,然后直通大海,于辽东登陆。
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回程,自然是两人依依不舍。
毕竟修士不同凡人,需要闭关修炼,一次闭关,一年半载是常事。这次两人都有际遇,提升不少,根基不牢,早晚要闭关静修,一别之下,或许几年后再见,让这两个情窦初开,刚刚体会柔情蜜意的恋人情何以堪?
暮嫣然倾诉之后,郁结少减,不复以前一张冷脸。更兼身边之人造化际遇非常,实力突飞猛进,心里也渐渐接受了他。虽然对他的言谈举止还有些不适应,但也不是太过反感,一言不合,动辄打骂的情况基本杜绝了。
李荒原心里极喜欢她,又颇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手脚就越发勤快麻利,言语越发讨巧迎承,不时逗她一笑,令她脸色一红,抛来情意绵绵的眼神,心里就似春来花开一样。如果能拉拉手而不被拒绝,更是幸福得飘上云端。
一日三餐,李荒原挖空心思,尽显生平厨艺,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土里藏的、林中爬的,一一列入餐单,不但令暮嫣然惊呼赞叹,他自己品尝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厨艺没有长进,偏偏入口感觉鲜美无比,也许真就如原哥所言,这就是爱情的滋味。至于器灵原哥,在他悄悄传音一句“重色轻友”的时候,已经被列为禁言和禁眼的关照对象。
一对恋人都“无意”间忘记了自己还是高来高去的修士,在森林里择路而行,遇水还要借船而过,遇“险”还要相互帮扶,如同孤独于莽林的普通人。历时十余天,才磨蹭到了龙江上游。把飞翼快艇改造一番,加大加宽,铺设船板,增加了船舱,舱内置桌椅板凳、鲜花水果,俨然一个温馨的小家。
趁着夜色起航,船外月华如水,江水幽幽。舱内炭火熊熊,暖意融融。
暮嫣然面容上一抹晕红常驻不退,只因船舱空间有限,一下把两人的距离靠的太近。而且,这窄小舱室怎么看都有些“洞房”的意思。李荒原自登船后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不时说些酒肆茶馆里的小笑话,调节着气氛,月至中天时,心里的小目的达到了,轻握着一只素手,满心欢喜,迷迷糊糊进入黑甜之乡。
不知多久,他猛然惊醒,发现暮嫣然白衣飘飘俏立船头,便靠过去轻声问道:“没睡着?是我又打呼噜了吗?”
“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也许和你挤在船舱里有些气闷。”暮嫣然瞥了一眼,微笑道:“不过你已经好久不打鼾了。”
“你去睡吧,我守着。”李荒原耸耸肩,腆着脸笑道:“和你在一起,一些小毛病都慢慢改掉了。”
“我知道你在改变。”暮嫣然浅浅一笑,抬手给他整理着开襟的领口,“一块回去吧,外面湿气冷重。”
这细微的动作,让李荒原胸中满是暖意,眼睛渐渐湿润了。他本是捡来的野孩子,自懂事起,心里就把老头儿师父当做父兄,现在的暮嫣然不仅仅是恋人,还让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母性关怀。忍不住轻揽她的纤细腰肢。
娇躯轻颤,却没拒绝。李荒原心里大欢喜。垂首看着怀中妙人玉面绯红,双眸紧闭,睫毛颤颤,一时间瞧傻了、看痴了。就觉得天大地大与己无关,就这么静静拥抱着,便是一生一世了。
然而无声胜有声的妙境蓦然打破了!两人猛回身,立刻僵住。船尾,那里,似乎多了一个东西!
李荒原头皮发炸,毛骨悚然,一晃肩膀,鸟铳在手就要开枪。却被一只冷汗湿滑的素手紧紧扣住。
暮嫣然神情凝重,缓缓摇头,一瞬间传递了很多信息。为什么感觉不对?原来如此!能够悄无声息接近的,自然能力极高,却又不是偷袭伤人,是友是敌还未可知。
“还是被发现了,打扰两位实在抱歉。”声音慵懒低沉,是个女低音。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还请尊驾显现真容。”李荒原瞬间镇定如恒,沉声回应。
船尾的一块木板,凸起、凹下,左摇右晃,慢慢变形,忽然站了起来,果然是个女人。
她一步迈入船舱,坐在木凳上,抓起一个鲜果,啃吃起来,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客人入座了,主人怎么还不过来。”她含含糊糊说着,“那么多人都在找你们,你们倒是浓情蜜意、悠闲自在啊!”
“什么人在找我们?找我们干什么?”李荒原步入船舱,坐在那女人正面,略微打量,心里一惊。此女一身黑袍,肤色如古铜,容貌却是极美,精致如画,是真得如同一尊铜像被精心描画出脸庞,活转过来一般。不像真人,修为更是难测,巍巍乎高山仰止。
“您是哪一位海外尊者驾临?”暮嫣然轻声发问,语气已经恭敬有加。
“我不是尊者,我叫虹霓。”女子看着李荒原,上下打量一番,笑道:“也看不出有何特别啊,怎么落星湖的东西偏偏选中你呢?”
一句话,石破天惊!令闻者勃然色变。李荒原猛然站起,带翻了木凳。
“你们把落星湖搞得天翻地覆,惊动四方,得到了机缘却逗留危地,不会以为有尊者撑腰就万事大吉了吧?”女子用丝巾轻拭朱唇,举止慢条斯理、好整以暇,“落星湖也不是只有你们去过,我也进出几回了。曾经在神魂通道里见过九宫仙锁,可惜时空不同进去不得。”
李荒原越发动容,知道自己把落星湖看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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