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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深山老林里到底有些秘艳之意。
荒庙里,肥硕的叶子弥盖了大小走道和窗棱,庇护下的空间y暗滑腻。蛤蟆在y沟里爱上了昏睡的雨蛾,舔着它毛茸茸的触角。一只短腿蜻蜓在泥沼里挣扎。人走在青石板地面上滑雪一般,既轻又疾。偶尔虫鸟啁啾,鬼神置若罔闻。
高犰斜倚在被子上,一手支着头,袖子滑到手肘,露出雪白一段酥臂。
这刚生产完的女人本就有一股满足气,加之养得十全的好,丰腴、娇嫩、隐隐媚气,高犰呈现出为人母后另一番风韵。
不过,一切都在皮囊表象,千万别叫她见着要她胡思乱想的东西,否则,痴傻终归痴傻,神经病,还是神经病。
“初一,我跟你说,我觉得陈牧蛮像陈小手。”
她百无聊赖般,支着头的手一弯,人滑到被子上仰躺着,望着天花板说。像在思谋。
初一是她仅次于荷兰的闺蜜,又是亲密的家人,她啥都跟他说。
初一盘腿坐在她一旁,密切注视着双虎将的吃喝拉撒睡。当然,目前这出生才一周的两小子睡的时间占大半。
小白和初一才不急着走。这里,陈牧准备充足,一应俱全。青山绿野,天然屏障,好容易找着衙内,怎么着也要“霸”几天吧。当然,最主要,犰犰生孩子也动了元气,不宜立即挪动,这老林子里空气也好,她自己也说想再呆几天。
陈小手?
初一想了会儿,哦,汪曾祺的陈小手。
一段极有意思的短篇。
陈小手是一位出了名的男性妇科医生,他得名就是因为他的手特别小,比女人的手还小,比一般女人的手还更柔软细嫩。他专能治难产、横生、倒生,都能接下来。据说因为他的手小,动作细腻,可以减少产妇很多痛苦。
战争年月咩,他那地儿来了支“联军”,驻扎在天王庙,有一团人。结果,团长的太太要生了,生不下来。叫来几个老娘,还是弄不出来。太太杀猪似的乱叫。团长就派人叫来了陈小手。
“大人,孩子,都得给我保住,保不住要你的脑袋!进去吧!”
这女人身上的油脂太多了,陈小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孩子掏出来了。和这个胖女人较了半天劲,累得他筋疲力尽。他移里歪斜走出来,对团长拱拱手,
“团长!恭喜您,是个男伢子,少爷!”
团长龇牙一笑,“难为你了!———请!”
外边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副官陪着。陈小手喝了两口。团长拿出20块大洋,往陈小手面前一送:
“这是给你的!——别嫌少哇!”
“太重了!太重了!”
喝了酒,揣上20块现大洋,陈小手告辞了:“得罪!”
“不送你了!”
陈小手出了天王庙,跨上马。团长掏出手枪来,从后面,一枪就把他打下来了。
初一琢磨,这个故事最耐人寻味的就是最后团长说的这番话了,团长说,
“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你小子太欺负人了!日他乃乃!”团长觉得怪委屈咧。
初一看着神经病,突然用手推了下她的p股,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们应该把陈牧弄死是吧。”
犰犰立即就回过头瞪他,“我是那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是陈牧———哎呀哎呀,跟你说不清楚。”
呵呵,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她经常有各种各样怪话跟初一嘚啵,可是又极喜欢说半头话,嘎巴嘎巴半天。反正就是无聊。
正说着,魏小白从外面进来了。一进来就上炕,拱到她旁边,先亲她,再越过她,亲两个胖儿子。
魏小白也躺在那被子上,歪头对犰犰说,看起来挺兴奋样儿,
“刚才我也看了一场生孩子。”
“哪儿?”犰犰好奇地扭过脖子,
“就山那边那个小寨子,也是个男的接生。我算搞清楚陈牧在那木盆子里搅合的什么东西了,估计就是这个药汁儿,合在肚子上揉,能够叫产妇减少痛楚。他给你接生时肯定揉你肚子了是吧。”
犰犰咬嘴巴,“不知道,我光叫去了。”
初一邪笑,“爽的吧,陈牧手也不大。”
犰犰又去瞪他,想不过还是起身狠狠揪他的脸蛋儿,“我说过我不是那个意思了。”
魏小白懒懒地还躺着,眯起眼,“什么意思?”
初一被她揪着脸也不推,不清不楚的说,“犰犰说陈牧像陈小手。”
“哦,——”魏小白点头,突然翻身把犰犰压在身下,“好啊,老子当时是存着心把他弄死的,敢摸老子的女人!”
犰犰又噘嘴巴。小白低下头给了她一个湿吻。
这一个礼拜以来,怎么过?就这么鬼闹着过呗。反正都快活。要不是犰犰那下面搞不得,估计这地方要艳得流油。
魏小白松开犰犰的嘴,又侧头看向初一,
“我在那寨子除了看见生孩子的秘方儿,还见着一个稀奇事儿。”小白眼睛里一道流光。初一倒是淡定,“什么事儿。”
小白在犰犰脸庞边又躺下,手摸着犰犰的脸蛋儿,
“说是巫术,我看像催眠术。他们那寨子有个人砍柴时从山上滚下来了,人就失去了一段记忆。族长就用这法子让那人说出了失去的那段记忆。”
“哦?”初一是领会过来了,眉峰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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