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的天气比起北京和广州来,我都更要喜欢。
南方菜的口味我已经被王子安培养得习惯了个七七八八。他的父母对我很好,以至於让我很心虚,他看出来,笑我怕对他负责任,我顶他一句,你给我上我就负责。
王子安顿时脸都白了,我以为自己玩笑过火了,结果他甩来一句更劲爆的,ap;“
这下换我脸刷的白了。
初五就要回广州去,他公司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催,跟催命似的。
初一刚过,街面上许多副食店还没开始做生意,我一个人去超市买烟,看到隔壁吧居然开著,於是想去看看邮件。全国各地的吧都是一个样子,进去乌烟瘴气的,呆久了准得肺癌。
打开邮箱,就看到五封宋子晾的信。
他说,amp;“我妈今年还问我,去年在家里的那个小同学呢。amp;“我看得鼻子一下子就酸了,那些该想起的不该想起的过去都涌上心头。他那时候还说,橘子吃多了上火,而今年我愣是一个橘子都没有吃。北京已经下大雪,他说,amp;“你要是在,我就带你去滑冰,什刹海都冻上了,我今年也不忙。amp;“滑冰,这些东西南方没有,我梦里也没有,只有宋子晾在帮我计划著。太多的如果,看得我眼睛发酸。
年夜饭他做了我最爱吃的几个菜,可是我人不在。
老头子还给他打了个电话,问有没有我的消息。
我又开始想念北京干冷的天气。南方再温和,我的心也不是暖的。那些鲜活的记忆,冬天在被窝里不想起来,被小伍他们几个用爪子冰得不行,宋子晾软软的大衣能裹住我,一起去买消夜去买游戏碟子。
醉了的人不是我,可我并不清醒。
最後我还是没有忍住,想到马上就要回广州了,於是给他回了一句:我很好,新年快乐。
就这短短的几个字,我来来回回打了好几次,删了又打。
点击发邮件的那一下,我的心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覆水难收。手心的汗把鼠标都弄湿了。我逃一样的离开了吧,回到王家。直到晚上,我都没有再出过门。
王子安也看出了我的异样,他坐在我旁边喝著他妈妈给泡的茶,盘问我:amp;“脸色这麽差,你去哪了,刚才,下午的时候?amp;“
ap;“我据实以告,现在的心情我需要有个人来帮我分担。我压抑不来,何况对王子安,我没什麽好隐瞒的,而且他一双眼睛看得真真的。
amp;“又去看邮件了吧,我就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永远都看不到我的好。amp;“
ap;“我轻推他一把。
amp;“陈铭,心情好一点,反正你也不愿意回去,就好好跟我回广州。要是你现在想回去,我马上帮你定北京的机票去。amp;“
ap;“
amp;“切~瘟神?我留你都留不住,人在这儿,心呢?你说,我们也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愣是一点打动不了你,我心都冷了,赶紧让你幸福去吧,我自个儿早死早超生。amp;“
ap;“
amp;“觉得对不起我了?回头去跟我把合同签了,我这个人小气,得不到心,我就要你的人。amp;“
amp;“行啊,安哥你肯留我,再好不过。我现在这样再出去混,还是得当民工。amp;“
ap;“
听他这麽一说,我心里有软了几分,微微笑起来,对他点点头。这个人的关心,我是拿什麽都回报不了的。他对我的好不似宋子晾那般,对你好了几分他都说出来。王子安这个人闷骚得很,对你千好万好也不挂在嘴上,一脸不求回报的样子,却让我更加为难和内疚。
但是爱这个东西,不是说给就能给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分给他了。
离开无锡的前一天,王子安说要给父母做顿吃的,於是拉著我去了附近的超市买菜。我晚上没有睡好,j神不济的被他带著在超市里瞎转悠。
杂七杂八的买了一堆东西,我们一人拎著两个袋子出了超市。
我都怀疑他买这麽多,都会煮麽?
无锡的天气虽然不算冷,但是y风阵阵,有时候还是挺寒的。我缩著脖子,小跑著走,王子安看我那个冷样,很鄙夷的说一句:ap;“
amp;“你也不看看,我现在穿过少,我连毛衣都没穿!amp;“我颤抖著反驳。
ap;“他忽然停住脚,把超市的袋子放在地上,取下他脖子上的围巾,给我围了上来。顿时一阵带著他体温的热感窜满我的全身,我看著他笑笑,不知道怎麽说谢谢。
ap;“他敲我头一下,拎起地上的袋子,箭步如飞。
我跟在後面,觉得心暖洋洋的。说不感动很假,但是感情和感动是两回事,我也清楚。於是内疚的感觉又涌上来。真是难受。王子安,你不要再对我好了!
走到最後有个路口的时候,我和王子安并排站在那里等著过街。
我的目光散乱的四处看看,可忽然间我看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我怎麽可能在这里看到宋子晾呢。於是转过头看了看王子安,是的,这里是无锡,我一定是太想念他,才会出现那样可笑的幻觉。
川流而过的车停了下来,王子安先我一步过街。我慌忙跟上他的脚步。眼角还是忍不住向刚才的方向往了过去,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还站在那里,同一个老头子说著什麽。那是我去上的吧门口。顿时,我的身体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直。
感觉到我的异样,王子安,回过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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