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的我,已经有了一点意识,但在我的意识中,我似乎又回到了刚上初中时,在那个小胡同内,我像一只老鼠一样,独自龟缩在平房里,然后我看到刘玉和刘岩姐妹,刘玉偶尔会捉弄我一下,而刘岩则茫然地走过我的身边。胖刘和瘦刘等人似乎是聚在胡同口谈天,大道士袖着手走过去,胖刘嘻嘻哈哈地和他开着玩笑,那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道家第一高手。
我低着头,沿着墙根,躲在屋檐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没有人注意到我,除了我的引路人司马先生。我能看到他远远地观察着我,我想看清他的面目及表情,但是,太远了。我似乎从来就没有靠近过他,尽管我的内心里对他有一种天生的亲近,但是,我们真正坐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超过一个月。
有的人,还没等你学会爱他,就离开了。
当我艰难地睁开双眼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黑沉沉的天空,孟丽的脸如同一轮月亮,皎洁明亮,只是双眼中被愁苦和泪水所笼罩,却更有了一种楚楚动人之感。见我醒来,她咧嘴一笑,然后哇地一声又哭出来。她这一哭不要紧,兄弟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围了过来,待看到我睁开双眼,都开心地跳起来,刘岩和小青拍打着孟丽,带着一点调侃地说:“旭哥都苏醒了,你还哭什么?我们还以为…………”两人及时住了口,但所有人都明白,孟丽刚才的哭声,确实让大家以为我又如何了。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都躺两天了。”肚皮等兄弟过来拉起我,我虽然感觉全身疼痛,四肢软绵绵,但依然满心欢喜,挣扎着爬起来,返身去拉孟丽,孟丽伸手让我握住,一挺腰,想要站起来,却哟了一声,再次坐了下去。
“怎么了?”我大惊失色,低头询问。
“没事没事,腿麻了。”孟丽止住哭泣,低头带羞,小声说。
“怎么可能不麻?你就这么一直坐了两天,让旭哥陪你两条腿。”江雪一边嗔怪地说,一边和杜鹃帮孟丽揉腿,我就那么傻傻地握着她的手,两人似乎在角力一般,维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
“好了好了,撒手吧,我能站起来了。”孟丽低声对我说,我这才急忙尴尬地放开她的手,众人都哄笑起来,持续了两天的阴郁气氛,一扫而光。
“小子,谢谢你。”我的头顶突然传来钟馗的声音,我抬头看着它,钟馗依然是那黝黑的面庞,鲜红的长袍,只是现在,它的手中多了一柄黑剑,这柄被大道士从黑剑少年手中抢过来的武器,又被大道士赠与了钟馗,钟馗竟然如同宝贝一样随身携带着。
“你身体复原的情况比较好,看来你的根基很牢固,如果能获得后羿之箭,你依然能恢复全部功力,甚至更胜一筹,至于血盟,也可以随着你内力的恢复而重新启动。”钟馗降落下来,站在我面前说道。
“如果,我不恢复什么内力呢?”我提高声音说道。
“什么?”不光是钟馗,连兄弟们也大吃一惊,除了大道士、肚皮和孟丽以外。
“无论是功力还是血盟,其实都是身外之物,我潜心学道,并不是为了获得什么至高无上的神力,能与我的兄弟们日日相伴,能够尽自己所能做一些有益人世的事情,就足够了。”我只好再次向钟馗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样的表明让我有些不舒服,前几日,我可是刚刚说过一遍啊,虽然字句不会一样,但中心思想确实如一的。
钟馗或许不懂中心思想是何物,但它应该能听懂我的话吧?
但是钟馗只是摇摇头,它依然坚定地指着我,说:“你现在不是为了你自己活着,甚至也不是为了你这百十来个部属活着…………”
“他们不是我的部属,是我的兄弟。”我执拗地反驳。
“好好,你的兄弟,你总不能忍心看着你的兄弟们死去吧?”钟馗的话里似乎隐隐有了一些威胁的成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肚皮在一旁轻叹一口气,略带玩笑地接过话。
钟馗扭头愤怒地看着他,半晌才说:“若不是你,我又如何能斗不过那小子,又何必让王旭受这一番折磨?”
肚皮顿时无言,这是他的内心之痛,如今被钟馗直接揭开了伤疤。我走过去,搂住肚皮的肩膀,肚皮反手握住我的手,用力攥了攥,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钟馗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们,摇了摇头,仰天叹息道:“你个蠢小子啊,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你会成为三界的主宰,到那时候,你还用斤斤计较那些些微的小恩小惠吗?普天之下,都会因为你的功德而获得安宁,世道人心将得到极大的扶正啊。”
兄弟们闻听此言,都震惊地看着我,连我的内心也怦然一动,一贯以来,大家都是抱着一种做好事的心态,哪怕是与各路鬼卒缠斗不休甚至冒着生死危机的时候,也不过是想简单的做个好人,做一些好事罢了,但现在,钟馗的话突然就让我们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莫非,我们真的可以尝试一下更伟大的事业,更能体现道家济世救人的精神?
“我如果自己去沉河之底呢?”看着钟馗的神情,我忽然发觉,自己真的没法拒绝它了,它也不会让我拒绝,但是,带着这一百多兄弟去沉河之底,想一想都害怕,我可不想让任何一个兄弟再受伤害。
“不可能的,王旭,三界选择了你,就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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