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停了一下,转头看自己身边的小女人,发现她两眼放光的盯着右边的方向,脚步明显比刚才还快。
暴雨倾盆,狂风穿梭在树林中像恶鬼哭号,天色阴沉得像冬天六点钟的傍晚。
“你倒是也不害怕。”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偏偏吴笑慈听力不错,被她收入耳中:“我不怕黑也不怕鬼,再说还有你这个大老爷们儿在,就算碰到什么事儿我也会死拉着你,反正是你提议要来的,要死也一起死。”
白朗失笑:“如果出现那种,一定要一个人留下,另一个去报信的情形呢?”
吴笑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都跑不掉,难道一个人就可以吗?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想法。”
这回轮到白朗被噎得说不出话。
右转弯是上山的路,不是土路,而有了青石板。
脚底踩在硬硬的石板上,感觉比刚才踏实了许多。
那个五六平米见方的砖房就修在路边,说是在一片“平地”上,可大概是怕被砸坏,周围十米范围内的树竟然是尽数被砍去的。
吴笑慈和白朗大约是走错了小路,所以现在看到的是这个砖房的背面——墓葬讲究风水,也讲究一个坐南朝北,砖房的门也确实应该朝着北面。
两个人绕着砖房,从后面朝前面绕过去,大约走了七八步,就从侧面看到隐约的墓碑边缘,等两人完全绕到正面,看到正面的情形,饶是胆大如吴笑慈,也忍不住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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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不停地下,冲刷了斑驳的土石路,但却没洗亮灰暗的天空。
胡二牙安顿好钱教授和她的学生,出门便遇到了打着伞的宋春生。
“春生姐。”
他唤了一声。
宋春生把伞微微上扬,露出一张略微苍白的瘦削的脸。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帽子扣在头顶,脚上穿着雨鞋,雨鞋侧面溅满泥点。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胡二牙走上前,抬手覆上她握着伞柄的手,一片冰凉。
他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生气,“和你嘱咐了多少遍,下雨天出门要多穿一些,你本来就受不得冷,还穿这么少,这不是作践自己——”
他一顿,发现掌心下的手不止冰凉,还在轻微地颤抖。
“春生姐?”他一怔,“你怎么了?”
宋春生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穿少了,有点冷。”
“那快进去!”胡二牙拉着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拽回房间,进门之后把门窗全部关好,电暖器也打开,等整个房间里的温度慢慢上来,他才转身看向宋春生。
她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愣愣地盯着墙角。
“春生姐,你别这样。”
胡二牙知道,每年的这几天,宋春生都会情绪低落,有时候自己一个人跑去后山的坟前,一呆就是一整晚。可这几天一直下大雨,宋春生作为村委会成员,一直在跟着村干部在各家各户忙进忙出,根本没机会发泄情绪。
“我没事。”
宋春生再次摇头。
她转身靠在窗边,轻轻呼了口气,“钱教授和她的学生呢,安顿好了吗?”
“嗯。”胡二牙点点头,“钱教授和小吴姐睡一间房,那个学生和白大哥住一起。”
宋春生点头。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说,“刚才我看见小吴姐和白大哥出去了,说是要去看看风景,好像是去后山看瀑布了。”
“后山?”
宋春生猛地抬起头,瞳孔紧缩,“你说他们去了后山?”
第7章 4月215
暴雨如注。
白朗的眼神围着砖房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到面前的男人身上:“雨这么大,应该什么痕迹都没了。”
吴笑慈靠着男人的手臂,一颗心从刚才开始就跳得很快。
“也,也不一定吧。”她抬手指指墓碑附近的部分,“这一片都没被雨淋到,可能还会有很多线索。”她掏出手机,发现还是没有信号。
不管怎么说,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报警才是。
吴笑慈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向砖房内,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谁能想到,那个三天前越狱的,十一年前害死宋春生一家的那个叫赵望根的男人,现在竟然死在宋家的墓碑旁边?
男人垂首跪在墓碑前,身上穿着一件枯叶色的旧外套,腹部插了一把匕首,衣服上留下暗色的斑斑血迹。
他没有穿鞋,光着脚,脚上的泥沙已经被冲干净,剩下一道道似是被划开的伤口。
“你先回去,找村里的人过来。”
半晌,白朗开口说道。
吴笑慈苦笑:“又被你说准了,这真是个不得不一个人走一个人留下的情形。”
两人刚才已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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