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们说到在南朝萧宝寅苦苦哀求,以及陈伯之兵败来降的因素推动下,北魏帝国武帝元恪下诏动员各州军队齐聚寿阳地区,交由任城王元澄统一指挥,再次挑起了对南朝的侵略战争。
其实我们在“纸上谈兵”的章节早就跟大家分析了寿阳地区这个淮河以南“突出部”的战略意义,以及南北方围绕寿阳地区的攻防要点,其实寿阳作为北魏在淮南的唯一战区,其位置从战术角度看对北朝十分不利,极易在春夏多雨季节受到南朝从三个方向的夹击。当年镇南将军元英在劝说皇帝大举南下,趁萧衍和萧宝卷火并之时,席卷南国的战略不被政府批准的前提下,就再次上书,希望皇帝批准他的“战略防御计划”,即拿下义阳,从而完善淮南的防御体系,抵消“寿阳”三面被围的尴尬局面。
而在现如今,萧衍已近干掉萧宝卷,成立了南梁帝国,南朝正在被萧衍重新整合起来,如果北魏此时再没有军事上的动作的话,假以时日,不仅统一全国遥遥无期,连已经到口的“寿阳”这块肥肉也迟早要吐回去。
这一战略态势,作为久经沙场的北魏南线总指挥元澄又怎能看不出?早在皇帝元恪下诏南征之前,元澄就曾经上书皇帝,详细分析道:“萧衍最近频繁阻断东关(安徽含山县东关镇,三国时期此地叫“濡须坞”,和合肥沿巢湖对峙,曹操和孙权曾多次在“合肥-濡须坞”一线激战),明显想造成巢湖泛滥,以便淹没我军淮河南岸的各个军事要点。南朝借水军之利,就可以一面淹灌,一面劫掠,如此一来,我国在淮河南岸的土地将得而复失。寿阳距离长江并不遥远,我们的民众惶惶不安,都害怕水患兵灾的到来,如果我们可以利用这样的民心士气,先下手为强,预先征调各州兵马,于秋冬季节南下作战,虽然不一定统一天下,但解决长江以西的问题,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这一次南北大战发生的原因,不仅从北魏帝国的政治外交上有其诱因,仅从军事角度看,帝国的将军们对于这一仗也是非打不可了。
我们看元澄的几路南下大军,其战略目标十分明确:1、攻击淮陵、九山,就是要切断钟离和盱眙的联系;2、攻击东关、大岘,就是要虚张声势,造成北魏大军要扫平江右,进而从采石东渡长江,威胁建康的战略姿态;3、如果南梁帝国上当,用重兵防御盱眙,以及采石渡的话,元英和元澄则会亲率主力回过头来包打义阳和钟离,从而一举解决寿阳地区的不利局面。
元澄貌似全面南下的战略战术,其实是虚虚实实,真正的战略目标还是寿阳地区沿淮河一左一右两颗“钉子”—义阳和钟离!
战争一开始,整个进程都向着有利于北魏帝国的方向发展,魏军接连攻克南梁帝国的军事要地,颍川、白塔、牵城、清溪等地(史书记载的这些军事要地,今天已经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按元澄的战略部署,它们应该都在如今安徽“凤阳县-含山县”一线),全部崩溃。
南梁帝国徐州刺史司马名素(州府设钟离,真正的彭城徐州早就是北魏的地盘了,参见“青徐之战”)见钟离有被割裂出去并被包围的危险,立即率军增援九山(安徽省盱眙县西),徐州长史(军政委)潘伯邻率军增援淮陵(安徽省盱眙县西),宁朔将军王燮进保焦城(淮陵以西),作为后备队。司马名素的战术很明确,就是要打通钟离和盱眙的联络,不能让魏军把钟离彻底封锁起来。但想法很好,实施起来可是要靠铁和血来说话,史书记载,公元503年11月,魏军将军党法宗等人“围点打援”,首先攻破焦城,断了司马名素和潘伯邻的后路,随即攻破淮陵,生擒司马名素,阵前击斩潘伯邻。
魏军淮陵大捷之后,党法宗得理不让人,马不停蹄,继续南下攻打阜陵。南梁帝国阜陵守将名叫冯道根。史书记载,当冯道根走马上任阜陵太守之时,就马上加固城墙工事,深挖战壕,并派人四处侦查放哨,但当时他的这一做法却遭到了众人耻笑。阜陵位于整个徐州战区的后方,冯道根如此做派难免让人觉得他“胆小如鼠”。而冯道根却不以为然,说到:“防御就是要貌似胆怯,进攻时当然要勇敢,我看你们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史载阜陵的工事还没完全修缮好,2万魏军就在党法宗率领下突击到阜陵城下,阜陵众将不免大惊失色,对冯道根的未雨绸缪佩服的五体投地。史载大敌当前,冯道根却身穿便服登上城墙督战,并命人打开城门,挑选200名精锐士兵出城和魏军前锋交战,居然初战告捷,打败了党法宗的前锋部队。此时,党法宗看阜陵工事完备,冯道根神态悠闲,初次交锋又不顺利,于是对冯道根的虚实不好琢磨,只好先行撤退。冯道根遏制了魏军的席卷南下的势头,梁武帝萧衍得知后,马上任命冯道根为豫州刺史,以资奖励。
不过冯道根的“战绩”并不能扭转整个战役的走向,战役初期,元澄指挥的魏军大获全胜,一时间,南朝举国震动。但是事情往往就有其两面性,元澄投入重兵于“盱眙-合肥”一线,完成了割裂并包围钟离的态势,但其老家寿阳的兵力则由于战役第一阶段的倾巢而出而稍显空虚。史载南梁将军姜庆真趁元澄领兵离开寿阳之时,率兵奇袭寿阳,占领了外城。魏军留守在寿阳城的长史韦缵惊恐异常,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元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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