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普拉亚/阿克福德最近比较烦。
秋天快到了。
喝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约翰/普拉亚/阿克福德托住木碗,默默地叹了口气。
秋天近了,又快到堂区执事巡视教区的时候,想到这件事,普拉亚就一阵阵心烦意乱。
过去的两个秋天,普拉亚已经两次接待了堂区执事,足够了解到这位很快就要再次前来的大鼻子实在不是一位好相处的人物,而这位麻烦的人物,却有足够的分量,通过第三次巡视深刻影响自己的未来。
“牧师,溪水准备好了……”
门口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普拉亚轻轻地点点头,放下木杯,离开了小屋。
约翰牧师,普拉亚牧师,阿克福德牧师……
牧师啊……
普拉亚苦笑了一下,天天被村民们这么称呼,普拉亚有时候会感觉有些尴尬,因为自己的身份其实还只是一位代牧,只有通过第三次巡视的认可才能够真正得到神品。
可是现在看来,通过这次巡视可能又需要自己的家族付出额外的代价。
普拉亚很清楚,这个结果,其实并不能全部归咎于大鼻子的刻薄严厉。每每扪心自问,普拉亚也相当明白,自己主持这间教堂的成绩确实并不出色,甚至不需要太挑剔的眼光来看都不能说是完全称职。
可是,这能怪我么?
来到艾克丽这个偏僻的村庄已经三年,刚刚披上神袍的兴奋和激情早已消散,整天面对麻木的村民和贫乏的生活,普拉亚疲惫不堪,只感觉深深的挫败:原来假装的虔诚现在还是假装的虔诚,原来愚昧的村民现在还是怎么都无法听懂布道,原本无法圆满完成的什一税现在还是一样的缺斤少两。
一句话,三年前,村庄的信仰和奉献是什么样,现在的信仰和奉献还是什么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辛辛苦苦这么久,几乎看不到一点效果和作用。
这样的结果,不得不使普拉亚怀疑自己当年作出的选择。
“牧师……”
又一声低低的呼唤,普拉亚回过神,自己已经走进了教堂,面前摆好了一小坛溪水,安德烈正仰起脑袋,望着自己。
先早祷吧。
普拉亚又无声地叹了口气,取出神典,准备开始每天的功课。
这时,教堂门口微微一暗,一道小小的黑影闪了进来。
恩?
普拉亚回过头,教堂门边,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一根立柱右侧,右手抚胸,静静地望着祭坛的位置。
这是很标准的祷告姿势,普拉亚微微点了点头。
教堂并不禁止村民进入,不过村民们时间紧张,劳动繁重,很少有时间来到教堂,尤其是没有圣食和任何其他好处的早祷时分,更不会进来浪费时间。
不过现在进来的是一位少年,正是还没有太多的烦恼的年纪,大约因为是没什么游戏的去处,感觉好奇或者是顺路经过,走进来休息。
这是老威廉的小儿子,普拉亚记得这个小孩,这个小孩叫洛斯,最近不知什么原因,整天洗脸洗衣服,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倒也不会招人讨厌。
小洛斯的姿势很准确,也很安静,普拉亚不再理会,回过头继续早祷的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的内容不多,几分钟后,普拉亚翻开厚厚羊皮卷制成的典籍,开始和安德烈应和吟诵,赞美伟大的主宰。
这样的过程持续十几分钟,安德烈敲了一下小磬,普拉亚合上神典,端起圣坛,换上早上刚刚取来的溪水,早祷也就宣告结束。
完成这项每天必须的工作,普拉亚翻出另一本同样是由羊皮卷制成的厚厚书本,示意安德烈坐上条凳,开始教导今天的课程。
这同样是一项不能马虎的工作。
说起来,无论生世还是经历,安德烈都和自己非常相似,都是骑士的次子,小小年纪就送到牧师身边学习神学,等到长大了再想办法谋一份神品。
大约是这份相似的缘故,普拉亚每天教导都很是尽心,此时也很快沉入到传授的内容之中。
时间很快过去,大约二十几分钟之后,一天的早课教导结束,普拉亚合上书籍,安德烈也站了起来,这时,教堂门边忽然微微一动,小洛斯轻轻地走出了教堂。
普拉亚这才发现,老威廉的小儿子居然一直到现在才悄悄离开。
完全听不懂的神学课程也会好奇么?
普拉亚觉得有点奇怪。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教堂邻近希拉克尔家的三只公鸡一大早就开始叫唤,使得普拉亚醒来的时间比平时提前了足足一两个小时。
看了看教堂侧门边上的日晷,祷告的时间还早,普拉亚爬起床,慢慢度出教堂,走上了村庄的小路。
或许时间还早,又或许是心中想着逼近的第三次巡视和很快又要征收什一税的缘故,普拉亚这次散步走出了很远的距离,慢慢地走走停停,又想出了几句劝导诚实缴纳什一税的诫词时,普拉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庄西边的木桥附近。
这是艾克丽村庄的一处老麻烦,大约是上了点年月,加上两岸雨水来回冲刷的缘故,这座由两支圆木构成的木桥有一边总是很不稳当,踏上去摇摇晃晃,很不好走,同时由于两边的泥土很是松软,好几位住在附近的村民修了几次一直没什么效果。
正这么想着,溪流对岸忽然走过来一位背着牧草的村民,走到木桥旁边,村民没有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只踩右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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