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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后会感激你的。”三年任期满,周瑾来接林池回曜日,在回家的飞船上,周瑾看着地面上依旧繁荣的联邦社会,安慰林池道。
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人,恐怕也做不到比林池更好了。林池出任总统的时候,联邦的民众们正沉浸在战败的沮丧情绪里,数百条有利于帝国的条约的签订加剧了这种情绪,一开始,联邦无数地下组织都在伺机反抗,他们一面持续着之前的大规模的罢工生活,一面活跃在暗处发展反抗事业,只等时机一到,就再次掀起战争。
这种情况下,换做其他的人来做总统,恐怕都不会对联邦人有如此高的宽容度,更不会有耐心、有魄力去向联邦人展示帝国人的善意,也不会像林池一样,仅仅花费了三年,就将原本被战争破坏的大批公共设施修复完整。
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治愈了人们心中的创伤。
“作为战败国而言,联邦人可能是最幸福的那类战败国人。”这个差使是林池主动向周瑾要来的,去到联邦做总统,就意味着她们又得聚少离多。周瑾是不可能长久地待在联邦的,帝国那边还需要她坐镇,在林恨还没有长大之前。
“但愿如此吧。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希望联邦真能像我们之前所商量的那样完成战后的和平过渡。新任总统我看过了,很不错的人,性格温和,没有太多骄傲的情绪,这样一个人,没有铁血手腕,却有绵软手段,很适合在这种特殊时期做联邦的总统。你走心了。”又是半年不见,这次到了飞船上,某些事情是必定会发生的。激烈的情.事过后,林池赤着上身趴在周瑾怀里,轻柔地朝周瑾耳边吹气。
三年时间不短,但也不长。可是,加上那之前她们分离的七八年,三年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
这也是她只做了三年总统的原因,原本按照新法,总统可以连任五年的。
“他是守成的料子,是平民出身,身上没有帝国贵族的倨傲,没有超人一等的想法,应该不会让联邦人产生反感。”周瑾抚摸摸着林池的窄背,闻言多解释了几句。
林池被她摸的痒痒,在她怀里笑出声来。年近三十,林池到了最妩媚动人的年纪,一眸一笑,皆是风情。
周瑾最近就常常迷失在这种风情里。
“对了,阿恨找到伴读了,是一个平民少女,叫做无言的,和我一样来自矿星,还不错的一个孩子。”
“这些你做决定就好了。那老二呢,要不要从小给她找个玩伴?”
“老二不急,慕家有个小女孩似乎很适合照顾人,我再观察两年。”
“算上我,嗯,算上我离开联邦的七八年,再算上我在联邦做总统的这三年,我们前后也分离了十年了。瑾姐姐,你有没有怪过我?”把一切都说开以后,两人却还是很少有这么亲密的时候,之前在打仗,战争结束后林池又去了联邦做总统,这样算来,她们两总是处在分离中。短暂的家常过后,林池想到这件事,又问了周瑾一声。
皇家飞船里,属于林池和周瑾的卧室装饰得十分漂亮,不知道布置这间卧室的人是什么想法,占据了卧室一半的大床上,铺着淡红色的床单,是很容易让人想到新婚的颜色。床前是一丛文竹,竹枝的青色恰好为这稍显艳丽的装饰注入几分清凉。这么些年,周瑾的头发一直被保持在一个及腰的长度,这样躺在床上,发丝长长地散落开来,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像是一副美到极致的画卷。
她仍然是帝国的元帅,可是如今却不总是穿着军装了,也不常透着冷硬,时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却又实实在在地锤炼了她,如今的周瑾,看人的时候多了几分真心的柔和,不像以前那样,总是透着清冷。
当然,在与林池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那么真诚的。
“没有。我要怪,也只会怪我自己。”林池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不过之前,周瑾便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因此此时倒也没有犹豫多久。
在她还很年轻的时候,她并不像今天这样历经世事,也不如现在这样柔和。年少的时候,每个人都难免尖锐一些,就像还没被水流冲刷上十几二十年的石头,还没变成不会扎人的鹅卵石。许多年前,她明确自己的身份,也晓得自己喜欢的是谁,也知道一心对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好,可是她却忽略了,有时候自以为是对林池好,但却反而会伤害她。比如她听从皇后娘娘的建议没有将真相告诉林池,又比如,她当着林池的面杀掉了先王。
这些事情,在如今看来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是青春正盛的周瑾却不会想到、也不会选择那些方法,她那时候信任皇后娘娘,连带着,也同意皇后的做法,可这种做法反而伤害了林池,甚至让她们硬生生分离这么多年。
后悔吗?
和林池将一切说清楚以后,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周瑾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她的答案已经在心里了,她后悔了。可是她也清楚,再给她选一次,再给当年那个还不懂得收起自己的锐利的周瑾选一次,她依旧会做出那个选择。
现在的自己,可以审视过去的自己,也可以批判过去的自己,却永远无法干预过去的自己所做下的选择。
那都是不可改变。
幸好,那不是不可挽回。
“可我恨我自己,我离开得太草率了,你说,如果我一直待在帝国,是不是很早就会发现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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