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弹了。”
“怎么?心里阴影?”
“不是……你知道我家开花店吗?”
他觉得奇怪,不知道弹琴跟花店有什么关系,不过他的个性向来不会急,于是便顺著她丢出的问题回答。
“知道。”顺便送出花坊的名字,“星星花坊。”
“升大二的那个暑假,我爸回大陆去了,店里剩我跟我妹,我妹那时在玻璃屋修剪花枝,只剩下我在店面顾店,忽然有人进来抢劫,因此我就受伤了,害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连二十岁生日都是在医院过的,刚开始没人敢跟我说以后不能弹琴,是我自己发现不管再怎么做复健,我的左手永远没有办法跟得上右手……”
楼辔刚皱起眉,她居然受过那样的伤害!
说心痛很奇怪,但此刻,他心中的确有种接近疼惜的情绪,当时,她所受到的冲击一定很大。
因为意外,她过去所花的时间都成了白费。
“不过,”央樨的讯息很快又传过来,“我只是在说一件往事而已,可没有要你同情我的意思喔。”
他停了一下,“我懂。”
送出这个讯息后,她却久久没有回应。
“沈央樨?”
“我还在。”
“怎么突然不说话?”
“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说太多。”
他打了一个问号。
“钢琴的事、受伤的事,我已经好几年没提起了,总觉得过去就过去,没有必要t直说,可是……现在想起来,我居然跟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说这些,所以我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错乱。”
他哪里不喜欢她了?
他原本有一年的有薪假可以让他旅游各地,他却选择窝在台北这座拥挤的城市,为的只是今天春天时,她那带笑的一眼。
除了淡淡的初恋外,他没有真的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在商场上他心机算尽,但在爱情上,他却无计可施。
女生所定义的“好”、“温柔”、“眷恋”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对她甚至连一点了解都没有,他不想莽莽撞撞的凭著本能接近,也许是太过小心吧,反而造成反效果,她居然以为他讨厌她。
“我没有不喜欢你。”
“你没有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没有给我好脸色?”
“我的脸本来就是这样。”
“你女朋友受得了你啊?”
“我现在没有女朋友。”
“哎呀,我不能跟你说了,今天还要去农场看花、批花,再不出门怕回来会太晚,下次有碰到再叫你。”
对著电脑萤幕,央樨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
校花可不是白当的,男生的心理她清楚得很,对于楼辔刚这种香田监察官类型的,就要用可怜的往事来打动他,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看,果然上钩了吧。
那闪亮的电脑萤幕上写著“我陪你去”。
哼哼,楼辔刚啊楼辔刚,要不是你昨天在御苑空中厨房露出那种不是很想看到我的样子,我实在也不想使出这一招。
不想看到我是不是?我就让你脑袋里都是我……
“沈央樨,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袁希珩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脸狰狞。”
“你管我。”
“你就不要让央柰看到你这副准备大开杀戒的样子。”
“放心,在她面前,我永远都是温柔的央樨。”她关上电脑,伸了一个懒腰,附带甜蜜笑容一个。
今天沈老爹跟几个朋友去阳明山玩乐,她要去批花,不放心留央柰一个人顾店,所以前几天就跟袁希珩说了,要他今天过来星星花坊——自从那年央樨因为独自在店面被抢受伤后,他们都很小心避免旧事重演。
“央柰呢?”袁希珩问,花坊不大,他没见到人。
“在楼上,据说你的资深助理丢了个很特别的案例给她,她正在埋头苦读中。”大樨一笑,“你等等,我上去叫人。”
美丽街整条街全是三楼式的建筑。
沈家一楼是花坊,二楼是沈老爹的房间以及琴室,三楼则是姐妹共用的地方,一问和式卧房以及小起居室。
其实她们可以一人一间的,但也许是没有母亲的关系,直到现在她们都还维持著这种亲密。
央樨拉开和室门。
央柰伏在桌上,很努力的读著什么——中文系毕业的律师事务所助理,她在工作上必须比别的同事花更多时间才行。
以央柰那种三分钟都坐不住的个性来说,若是以前,老早就换工作了,不过这次不同,因为她的上司是袁希珩,即使做不到一百分,但也不能太离谱,爱情的催动力量惊人,二十五年来,央樨从来没有看见自己的妹妹这么认真过。
“央柰,袁希珩来了。”
“喔。”央柰收拾好桌子,离去之前又问:“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
央柰下楼去。
央樨打开衣橱,嗯,这件太华丽,容易让人以为是拜金女,唔,这件太休闲,有违她刻意营造的良好气质,哪,这件好像又有点可爱过头,怎么说她都二十五岁,哎,这件穿起有点胖……咦,等等,她在做什么啊?
她是为了要钓他才刻意妆点的,可不是在乎他喔。
嗯,对,她才不在乎呢。
这是她一个人的游戏,她非得高分获胜不可……
美丽街
楼辔刚的车就停在十字路口,看到那块绿色的街牌名,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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