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怎么不进去?”低沉中带著一丝疲惫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一转身,她便落入温暖的拥抱中。
就是这个拥抱,这个温度,这个气味。他的胸膛,他的手臂,他的一切……
被思念煎熬多日的两人,再也没办法克制。拥抱紧紧的,难舍难分。
他的吻落在她头顶心。她的脸蛋埋在他胸口,听著他强猛而急促的心跳。
然后,昏沉间,听见有人低声说:“那我先走了。”
吓!诸宜庭猛然弹开,眼睛瞪得大大,望向尹浬身后的人。
那人笑笑,黝黑深峻的五官,也满是疲惫。他一反往日的冷酷,而是扯扯嘴角,对她笑笑。
“邵恩,你怎么……你……”
“我是他的障眼法。现在,他到哪里都要有人看守。”邵恩简单解释。
“谢谢。”还是圈抱著怀中人儿,尹浬回头,淡淡道谢。
两个男人交换了无言的讯息,一种只属于同伴间的默契,让他们连开口都不必。
结束了这次的工作,他们都已经累到接近梦游的状态:可是,诸宜庭的一通电话,什么都没多说,只听出她略有鼻音的柔软嗓音,尹浬就吓醒了,完全醒了。
她从来不哭的,再辛苦、再累,不管被骂、被欺负……都能笑得出来。可是,他很确定,晚上接到她电话时,她在哭。
“没事,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看你好不好……”
她没事,他可有事。不让她有反驳质疑的机会,他要马上看到她。
偏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在机场被媒体以及粉丝们堵住,还临时借机场一处开了半小时的记者会,让电子媒体能回去发夜线新闻、平面媒体可以赶十点交稿,这才勉强脱身。
而郑哥的监视更不容易摆脱。幸好马克适时开始质问郑哥,关于刚刚临时记者会时他没有先整理仪容拍起来会不会有损俊美这种问题……而大家都知道,马克一开始绕著这种事情问就是疲劳轰炸,一时半刻是没办法安抚好的。
邵恩厌烦地宣称不要跟马克同车,拉了尹浬就走。这才顺利脱身。
一个看似无脑,一个看似冷淡,但尹浬心头雪亮,他们,都在帮他和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我希望有一天……”临去,邵恩回头,在门口深深望了两人一眼,然后用很低很低、几乎让人听不清楚的声音说:“也能爱上一个女人,像你爱她一样。”
然后,他离开了。
“呃……”被抱得紧紧,已经有点透下过气的小不点,此刻脸红红地对邵恩的话发表评论:“我觉得,不大可能。”
“为什么?”尹浬低头笑问。
“因为邵恩眼里看到的,只有音乐。”她说。
两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你们辛苦了。”她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后来……电话……”
虽是嗫嚅,尹浬还是听见了。他吻著她的发。“没办法,郑哥发现了。他盯我盯得很紧。”
怀中柔软身躯僵了僵。“我不想听这个……”
察觉到她的僵硬,甚至想要挣扎离开怀抱,尹浬温和但坚持地继续拥著她。“你听我说。你和郑哥之间有误会,你对他的误解太深了,他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不是想像,这一切都是事实。”她深呼吸著,克制著想哭的冲动。“我并没有冤枉他。”
“那,阿嬷这几年住安养中心的费用,是谁付的?”
诸宜庭愣住。
“之前在和爱……他们说……我妈过世前就有安排:这次转地方,是我……”
“我查过了,之前在和爱医院,你母亲预付的只到那年年底:再来的,都是你舅舅,也就是郑哥付的。”
而再来,她能负担之后,她的薪水……不管直接间接,也都是郑哥付的。
“我不信。这是郑哥告诉你的吗?”
尹浬笑笑。“不,是我托人查的。我有个很厉害的弟弟。”
不敢相信、不愿去想的事实,慢慢重新逼近她。
难道这些年来,她真的误会了自己的舅舅?
为什么他都不说、不解释、不联络呢?
“我告诉过你,在某种程度上,我了解郑哥。”尹浬拥著她,轻轻抚著她的背。
尹浬在郑哥身上,仿彿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或者该说,比较年长的自己。
他们是相似的。都放弃了许多,一心一意要闯出一番成绩。
如果没能衣锦还乡、只半途而废的话,那么这些放弃,相形之下,便轻飘飘的毫无意义了啊。
男儿立志出乡关,学若不成誓不返。
总有一天,要让父亲、家人为他骄傲、以他为荣……
“我希望你能了解、希望你能体谅。”他的嗓音响在她头顶,语气那么疲惫,几乎带著一丝绝望。“因为,你不认同、不喜欢郑哥的做法,就好像变相的在告诉我,你不认同我、不喜欢我……”
“我、我很喜欢!”她急了,冲口而出。
尹浬的嘴角扬起。他不敢动、不敢笑出声,深怕吓著了怀里的她,让她突然领悟到自己在说什么,又羞得躲回去。
但他的心跳出卖了他,又猛又重,根本无法控制。
“真的吗?”好久好久,他才轻轻地、很小心地问。
红透半边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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