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听见要露宿山头,心情有点不美妙,幽幽叹道:“早知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就不和你来拜什么舜帝陵啦。”
邓一汉死猪不怕开水烫,学着田心的口气叹道:“是啊,要是咱们不追娃娃鱼就更好了。唉!”最后的“唉”字发音拖得特别长。
田心瞪了一眼邓一汉,恼道:“都是你的错,你还要嘲讽我!”
邓一汉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呀。还不如想点实际的,今晚怎么过。”
两人正说着话儿,一阵凉风吹过,原本如洗的晴空突然卷起如墨黑云,光线立时暗了下来。
邓一汉惊道:“不好,要下雨!”
田心不知所措道:“这可怎么办!”
邓一汉道:“咱别闲着了,赶紧去烧死的枯树上弄树枝搭个避雨的棚!”说着就行动起来。
田心赶紧抱起kuma紧跟在邓一汉身后,嘱咐道:“可得小心,别再摔着!”
邓一汉手脚麻利地爬上枯树折腾树枝的当口,雨铺天盖地落了下来。两人一狗淋了个透湿,kuma“呜呜”惨叫着缩进田心怀里。
田心一边佝偻着腰保护小kuma往树底下躲,一边喊道:“小邓子,你快点!”
邓一汉本身就急,田心的喊声让他更加手忙脚乱,胡乱蹬下几枝大的枯枝就溜下树来,然后拖着它们寻了棵大树就依托它的树干开始搭棚。
大雨如注,树荫并不管用,雨水经过树枝汇集之后变成大的水流浇在头顶身上也不好受,不过有树遮盖总比没有好,并且这忽然而止的大雨不是雷雨,此时也顾不得雷击的风险。
邓一汉抹掉脸上的雨水,轻车熟路地折掉大树枝的一些分叉,捣鼓齐整之后搭在树干上,然后把折下来的分叉横搭回树枝,又从附近地上收集枞树针叶附在树枝上。田心也没闲着,将kuma一把放进棚里,也跑来跑去收集地上的小枝叶搭在棚上。两人忙活半天总算搭起个勉强可以避雨的小棚来。
棚的空间太小,两人只能并排紧挨着挤在里面,kuma早被田心搂进怀里。
邓一汉看着田心发乌的嘴唇,心下有点难过,愧疚道:“都是我害得你,真的对不起。”
这边邓一汉诚心一道歉,那边田心倒大度了,她笑道:“也不能全怪你,也怪我贪玩自作自受,你要是不跳下来救我,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子。”
邓一汉脸有点发热,讪道:“那我俩就算扯平了,以后咱谁也不准后悔这件事情,要同心同力想办法走出这片荒林,回家去!”
田心啐道:“谁要跟你同心同力!”
邓一汉自知失言,也没有胆量再去抬杠,只好岔开话题道:“你的背包是不防水的吧,那些干枞毛估计也用不成了。”
田心闻言打开背包一看,果然都湿透了,只好将它们都掏出来混进棚底的枞垫。
邓一汉静静看着这一切,一时沉默无言,周遭连虫鸣声都消失了,只有无休止的雨在哗哗下着,浑身湿透的两个人不自觉互相又靠近了些,没有半丝的味道,倒越发显出几分凄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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