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淋漓如泼墨写意的画卷,简直没了一处白净的地方!
与自己相比,苏岩脖子上那一朵小打小闹的吻痕实在算不得什么。
“你你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童彤抓狂地在苏岩怀里扭来扭去,被她一把搂住,拍着腰背哄道:“阿彤可是饿了?我这儿还有些槐花蜜糕……”
权衡了一个呼吸的功夫,童彤马上搂住苏岩的脖子,顺势蹭了蹭她的胸口,乖巧地应道:“嗯!”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无非是一个撒娇犯浑一个温柔诱哄,一个趁势揩油一个妥协纵容,甜甜蜜蜜地互相喂着吃了些糕点,又拖延了一顿饭的时间,这才想起来考虑如何出去的问题。
其实就苏岩来说,甚至曾生出就在这里度过一生的念头——她知道,一旦与童彤离开这里,可能将要面对无数纷纷扰扰,身不由己,怕是再难拥有这一段安宁了。
但她也知,就童彤这个闹腾的性子,又正值芳华年少,如何能舍得下红尘万丈,浮世喧嚣?
心中叹息了一声,正感怀间,就听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兴致勃勃地说:“岩岩,我们拜堂吧!”
“什、什么?”苏岩一愣,竟是露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惊愕之色,狭长的媚眼瞪得滚圆,薄樱似的唇瓣微张,从抱着童彤的双手直到盘坐的双脚都僵硬起来。
——喂喂!要不要这么惊讶啊!
这么一副蠢萌的表情着实不适合你啊亲!
“我说,我、们、成、亲、吧!好~不~好~嘛~”童彤“吧唧”一下亲在苏岩下巴上,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拖长了嗓音发嗲道。
苏岩仍是发懵,喃喃念道:“成、成亲?我、我们……”
见她这样,童彤的小脸沉了下来:“怎么,你不愿意?”
——好你个负心人!吃干抹净就不想负责了嘛!
“不、不是,”见她误会,苏岩忙解释,“只是,成亲大事,不可儿戏……”
“你不要告诉我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借口,”童彤虎着脸的样子竟也似模似样的有了几分威势,教苏岩悚然一惊,又是欣慰又是无奈,“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太多的不安,太多的不确定,她明知道仅靠着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一个无人见证的仪式并不足以维系两个人薄弱的关联,更何况,是两个女子。
但她无法不去期待,哪怕并不是每个少女从小就做梦许愿的香车宝马,洁白婚纱,至少是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她知足了。
碧灵的异常,万象脉的秘密,还有围绕在她与苏岩身边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件,任她再怎么没心没肺粗枝大叶都难免心中不安。
她不知道出去之后将要面对什么,但她希望在这一刻,能够了无遗憾。
“好。”沉默了片刻,就在童彤失落得眼中的星光都黯淡下去时,苏岩弯唇一笑,轻柔却坚定地说道,“我们成亲。”
她话音才落,童彤眼中一亮,那迸发出的喜悦之光看得她心中一酸,直后悔没有早些答应下来,不由暗骂方才迟疑不决的自己。
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偏偏还要故作淡然地抿着唇,斜眼问她:“你想好了?可不是我逼你的哦!”眼角眉梢的欢喜却怎么都压抑不住,将将要满溢出来。
“求之不得。”抚了抚她的脸蛋,在她眼上轻轻一吻,苏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眼眶一酸,为了掩饰,童彤一下子从苏岩怀中蹦起,拉了她的手“蹬蹬蹬”跑到那祭坛前,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角,指着石碑说:“没什么准备,一切从简,就让前辈作证好了!”
她估摸着这墓穴真正的主人恐怕不是什么妖皇太一,而是他名义上的两个妻子才对,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动了手脚,改了名字,才让后人生出这许多误会啦。
上古传说的真伪,以及她们的故事已是无从考证,但童彤宁愿相信,在不知名的时空,她们终会找到夙世因缘的彼此,她更愿意相信,好友骆怀溪和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顾总,也一定能冲破阻碍走到一起。
就像她终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跨越时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与苏岩相遇。
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苏岩一挥袖,从乾坤袋里舀出两只蒲团摆在地上,拉着童彤双双跪在石碑前,温声道:“晚辈苏岩,”她侧首温柔地看向童彤,后者马上机灵地跟着道,“晚辈童彤。”
“相期为偶,相伴为侣,白首不离,信任不疑,皇天为鉴,先人为证,如违此誓,永堕阿鼻。”说完,便恭恭敬敬地叩下=身去。
童彤也连忙学着她的样子,对着石碑虔诚地拜了三拜,谁知这最后一下还没叩到底,便觉眼前一阵刺目白光,脑中眩晕——天旋地转之际只来得及抓住身边苏岩的袖子。
——我去!又怎么了!
她在心中哀叹道。
待到小半刻过后睁开眼来,两人已身在石室之外。
看周遭枝繁叶茂的植林还有顶上若隐若现的白色雾霾,正是她们之前误入的无回谷深处。
再回头去看,哪里还有什么陵墓的影子?
童彤呆呆地跪坐在原地,不知先前的一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事——难道那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我堂还没拜完洞房还没入啊魂淡!
深感自己反扑的盘算再次落空,童彤不由扼腕。
惊慌之下急忙去看苏岩,却见她一脸紧张疼惜地看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眼前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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