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柳三变一曲《望海潮》,道尽了江南之地的富庶繁华。自古以来,江南就被誉为国之银库,富商大贾层出不穷。到了现代,江南一带仍然是大企业大财团集中的地区,在众多企业中,有一间名叫四海纺织集团的公司尤为引人瞩目。
四海集团的总裁姓李,大名李旺财,外号李瞎子。这李旺财双眼先天性深度近视,上小学时眼镜片的厚度就跟啤酒瓶底子有一拼,要是不戴眼镜,他走个路都能一头撞在电线杆子上,是以得了个李瞎子的雅号。
李瞎子眼睛虽不好使,可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很少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改革开放初期,国人的观念还比较保守,很多妇女都不知胸罩为何物,当时还在街道厂里糊纸盒的李瞎子有一次无意中在一本外国杂志上看到了模特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胸罩,立即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商机。经过一番考察后,他毅然带着多方筹措的八千元资金从特区倒腾回一批胸罩,从此一炮而红,踏入了先富起来那部分人的行列。
有了第一桶金,李瞎子趁胜追击,自己办厂进行生产,上窜下跳地折腾了二十多年,终于给他折腾出一个跨地域跨行业的四海集团。从挑着两个蛇皮带跑单帮开始到现在拥有一个固资逾百亿员工数千人的庞大集团,李瞎子在当地创造了一个神话,而有关于他的各种事迹更成了坊间经久不衰的谈资。
坐在位于四海集团总部十八楼的办公室里,李旺财正面无表情地翻阅着集团的半年度财务报表。从帐面上看,四海集团这半年的业绩相当不错,利润达到了六个多亿,可是从李瞎子脸上却根本看不出一丝高兴。整个集团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这个集团根本就不姓李,他李瞎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大管家而已。
合上帐本,李瞎子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上那个正在专心修指甲的胖女人。轻咳一声,勉强挤出几分笑脸,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谭总,您是知道地,我那几个老厂子的设备实在是太陈旧了,几乎天天都有两三台趴窝开不了工,这台刚修好那台又坏了,这机器一停里外可都是钱哪!”
说到这。李瞎子顿了顿,似乎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可惜那胖女人连头都不抬,依然专心致志地修着她那对猪蹄。李瞎子只好再自说自话地接下去:“我正打算换一批好点儿的机子。需要一笔资金,所以这次上缴的份额您看是不是……”
被称作谭总的那个胖女人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不耐烦地说道:“李总,这上缴的份额又不是我定地。况且你公司里的事我也管不着,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只管查帐收钱,其它的事你还是找上面说去吧!”
“谭总,通融通融嘛!您高抬贵手把我这儿的折旧率打高点。我是不会忘了您地……”说着话,李瞎子拉开他那张大班台的抽屉,拿出一个涨鼓鼓的挎包轻轻送到胖女人跟前。
“你这是干什么?快拿回去。拿回去!”胖女人一见挎包。原本黯淡无神三角眼顿时精光四射。脸上的肥肉层层叠叠地皱褶起来,粉底就象落灰似地扑扑直往下掉。她嘴上喊着拿回去。手上却一点也不慢,早已将挎包的带子紧紧攥住。感觉了一下挎包的鼓胀程度,胖女人又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李总,你帐面上的固定资产好象不少啊!这折旧率高一个百分点,你可就多了一栋大楼啊!这…我也不太好向上面交代啊!”
“我明白、我明白!”李瞎子又从桌下拿出两个一模一样地挎包放到胖女人旁边:“刚才那是我谢谢谭总您的,这里就还得麻烦谭总在上头美言几句…以后谭总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效劳。”
“恩…”胖女人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又恢复了开始时的神态,隔了半晌才懒洋洋地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加五个点地折旧,你自己把帐做平,然后其余地就按老规矩办。”
“好地、好的!谢谢谭总!谢谢谭总!”李瞎子如遇大赦,忙不迭地提起三个挎包跟在胖女人身后,毕恭毕敬地一直把她送上自己那辆加长版地豪华林肯,又嘱咐了司机一番,这才满脸堆笑地跟那胖女人挥手道别。
回到办公室,李瞎子脸色铁青,抓起桌上的帐本狠狠一摔,正好砸在笔架上,于是那个价值不菲的水晶奔马笔架就在一声脆响中彻底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哈哈哈哈……李总,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要知道气大可伤身哪!”随着这阵笑声,李瞎子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他的办公桌前。
“你是什么人?”到底是纵横商界多年的老油条,虽然是在盛怒之中,但碰上这种突发情况,李瞎子还是很沉得住气。他并没有象常人那样惊慌失措或是大声喝骂,而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叫安乐。”安乐是打心底里佩服李瞎子的这份镇定功夫,如果两人的角色调换,安乐自问还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他马上收起了戏谑的口吻,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安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跟李总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合作?安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我素昧平生,这合作一说从何谈起?”
“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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