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老的覃姑,这摄政王府的人怎么偏偏就跟年纪干上了呢?苏青生怕再这么来一下得把她脑袋砸个窟窿出来,忙道“是是是,覃姑!覃姑!”
“说吧,你这小女娃子是从哪冒出来的?以前可没见过你。”
终于是放过她了。苏青暗松了口气,答道“奴家名叫淑幼兰,是新来这里的……厨娘。”
覃姑略感惊讶“他们这回找人倒还挺利索。”
这回?苏青留意到话里的深意,试探地问“后府经常换厨子吗?”
覃姑却没有多搭理她的意思,黑灯瞎火的好像分毫没有影响她的行动,也不见怎么迈动脚步,就似一片云一样悠悠地“飘”了进去。翻箱倒柜一阵,再飘出来时手里已经提了两只竹篮,随手就将其中一个就塞进了苏青的手里“跟我来。”
苏青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以示抗议,但覃姑转眼间早已飘远了。
沿着甬道走进一片竹林,然后越走越深。
风刮在脖子上的时候泛起了阵阵的冷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到阴寒的感觉越来越重,苏青跟在后头,不由拢紧了衣衫。
不多会,遥遥地看到一些漂浮的灯光。
覃姑黑色的衣衫在风中狂摆,愈发显得她整个人像是一个飘浮无踪的游魂。
继续行了片刻后终于停下步子,她俯身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放了出来,嘴里喃喃“阿南,今日是你的头七。覃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专门给你带了些酒菜来,希望你能早登极乐。”
苏青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孔不由微微缩起。
这深更半夜的,居然是来拜坟?
覃姑等了半天见她没有动静,不由有些不耐烦“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把东西拿过来?”
苏青慌忙把篮子送去,却忍不住盯着墓碑上的字看,试探着问道“覃姑,这位阿南哥是你的什么人啊?”
覃姑点燃了一本经烧着,火光映红了脸上的半边褶皱“阿南生前是后府的厨子。”
……
既然你那么想留下来,本王就成全你。
不知淑姑娘厨艺如何?
正好,前几天后府死了个厨子。
……
墨堂里顾渊似笑非笑的神色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苏青心头不安的感觉顿时浓郁了起来。
她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问道“这位阿南哥,是怎么死的?”
覃姑这才回头看来,嘴角微微地勾起。恰好一阵风,她花白的鬓发散在嘴边,衬得她的唇角似染了层血迹般鲜红,语调空洞地响起“你说呢?”
苏青没来由地全身一哆嗦,陡然站起身来,恰好踢翻了脚边的酒壶,“哗啦”一声洒了一片。
覃姑缓缓地站起身来,枯瘦的身子在月色下拉出了好长的一道影,如柴的手遥遥往远处一指,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差点忘了介绍,这些啊都是以前后府里的厨子。这个是以豪,这个是东子,这个是阿空……”
后面说了些什么苏青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只觉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个鳞次栉比的坟头是显得那么整齐,那么肃穆,简直要比后府那些的亭台楼阁更加让人望而生叹。
第一个反应是想跑,第二个反应则是——脚已经软了,完全跑不动。
现在深深感受到顾渊人面兽心的算计,她简直痛心疾首。
覃姑深深看了她一眼,难得带了些同情,拿了个馒头递到她手上,道“饿很久了吧,先吃点东西充充饥。”
苏青的视线依旧悲痛欲绝地落在那些坟墓上,依稀间仿佛感觉,不久的将来在那些墓碑上,将也会加上自己的名字……
几乎是无意识地接过馒头放进嘴里,味同嚼蜡地咬了两口,她忽然回过神来,问“覃姑,这馒头不是贡品吗?”
覃姑淡淡道“已经祭拜完了,拿去吃也不浪费。”
苏青视线掠过那些森然的墓碑,终于“呕——”地一声把吞进去的那些馒头全部都吐了出来。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吃馒头了。
☆、6.掌勺
整整一个晚上,苏青都睡得很不安生。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却又被外面的鸡鸣声给吵醒了。
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谁料公鸡偏偏越叫越是兴起,此起彼伏地还甚有规律。苏青脸一黑就抽了把扫帚出去驱赶,结果这鸡脾气还挺倔,边在前头跑着,边还耀武扬威地跟她对啼,头顶上的鸡冠摇的花枝乱颤,生生就是一种嚣张至极的嘲讽。
在摄政王府里,居然连一只鸡都要欺负她?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青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遥遥看着络绎不绝往厨房里搬运食材的人影,睨了眼还在自己跟前活蹦乱跳的大花公鸡,冷冷地勾起了嘴角。蹦吧,跳吧,等会上了砧板还不是死鸡一只?到时候叫破喉咙也没人可以来救你!
这样一想心情甚好,她拖着扫帚走了过去,绕着新进的食材看了一圈,捡个番茄在嘴里咬上一口,拍了拍在那收拾篮筐的男子,问“这位小哥,你们是哪家送来的食材啊?看起来倒很新鲜。”
被询问的男子闻声抬起头来,见她一身粗布简衣却貌若凝脂,眼睛不由一直,忙应道“我们是玉贡楼的伙计,这些菜都是楼里运来的,绝对是京城里最新鲜的。”他忍不住多看了苏青几眼,问道“这位姑娘是?以前可没见过你。”
“奴家是新来的厨娘。”苏青三两口啃完了番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这位小哥,恕我直言,你们的食材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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