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害我!若是没有你,我怎么会被阿染瞧出端倪?”
“今日我们便做个了断。”林秀卿一把抓起桌上的剪刀,握在手里,用力得指节发白:“杀了你,杀了你阿染就不会发现了,杀了你,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能,你不能这样——”那道声音变得歇斯底里,“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够结束?不可能的,你就只是一个疯子罢了。”
“住口!你住口!”林秀卿抬手将铜镜及桌上杂七杂八的物件一股脑的扫在地上,屋里传来木梳银簪乒乒乓乓落地的声音,随即是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
屋子里,林秀卿依旧握着剪刀,沿着锋刃往下淌血,手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铜镜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林秀卿眯起狭长的眸子,缓缓笑起来:“到最后,还是你输了。”
“你说错了。”她笑得愈发放肆,好似看破了叶乔染在窗外窥探一般,望着朝着叶乔染躲藏的位置,缓缓地说:“可是你执迷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欺欺人。”
雨好似下的更大了,丝丝寒意侵入骨髓,滴滴答答的雨声里,林秀卿歇斯底里的笑声缓缓飘开,叶乔染忍不住瑟缩了下,心底一片冰凉。
(十一)
街角树下坐了个老者,须发皆白,摇着蒲扇,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叶乔染托人几番辗转,费了好几日工夫才找着了这人,一些陈年旧事旁人不见得知晓,他大半辈子都在苏州十泉街,定是谁都比不得他清楚的。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上前拱了拱手:“张老伯,打扰了,我可否打听些闲事?”
老人睁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不是叶家小公子嘛,说罢,想知道什么事,老朽定会知无不言。”
“陈年旧事。”叶乔染蹲在他面前,压低了声音,“我听闻从前苏州有个开绸缎庄的林老板,不知……”
那人笑起来:“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多半是为了那林家小姐吧?”
叶乔染一怔,笑开了:“正是。”
“这林家是有一个小姐,不过已经死了多年了。”
叶乔染心中一沉,难以置信道:“死了?!”
“那可不,说来也可怜呐。”那人连连摇头叹息,“林老爷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十三岁那年染了病,那病来得凶猛,林老爷请遍了名医都束手无策。”
“约摸半月有余,那时是林老爷的寿辰,前来祝寿的人不少,只是谁也没见到林老爷一面,只听林管家道大小姐病情突然加重,林府上下乱作一团,林小姐……当天夜里就去了。”
叶乔染皱眉,掩住心中的震惊:“那后来呢?后来林家如何了?”
“林老爷悲痛欲绝,整个人一下子消沉下来,生意也渐渐没落下去,后来林老爷便变卖家产,去了扬州。”
叶乔染呼出一口气,尽量使声音颤抖的不明显:“老伯,你说的病逝的林家小姐,唤作什么?”
“林素云,说到林小姐,那可真是可怜得紧,年纪轻轻便枉断了性命。”那人唏嘘不已,叶乔染却听得一身冷汗。
这一番话在叶乔染耳畔炸开一道晴天霹雳。
林家小姐已经去世多年,那自己碰到的林素云又是谁?林秀卿又是谁?
旁边的茶楼里人声鼎沸,嘈杂的声响中依稀传出咿呀曲声,恰是一首《倩女离魂》的曲儿。
“你为我相思苦愁损娇容,你为我转沉疴险把命丧,你为我魂出窍感天动地,你为我一路风霜……”
(十二)
叶乔染进院儿时,林秀卿正背对自己的方向坐在井沿上,依稀听到嘴里反复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走近了些,叶乔染终于分辨出来,她唱的竟是《倩女离魂》的戏文。
“想当日暂停征棹饮离尊,生恐怕千里关山劳梦频。没揣的灵犀一点潜相引,便一似生个身外身,一般般两个佳人。那一个跟他取应,这一个淹煎病损。”
单这一句唱词,林秀卿轻声哼着,一遍又一遍,清脆婉转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却让叶乔染觉得诡异。
林秀卿察觉到叶乔染的存在,渐渐停住,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整个人像一个精致的玩偶。
“林素云。”叶乔染试探地喊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声音抖的厉害。
林秀卿转了转眼珠,忽然笑起来,嘴角轻挑,眸光深邃,脸色苍白如纸,映衬着鲜艳的唇色红得仿佛染了血。
就在叶乔染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时候,林秀卿忽然收起脸上笑容,起了身,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褶皱的裙摆:“阿染,我是林秀卿。”
叶乔染松了口气:“秀秀。”
林秀卿妩媚一笑:“阿染。”
叶乔染拉过她的手往屋里走,随口问道:“怎的近日不见我大哥来此处?”
林秀卿猛地停住脚步,叶乔染踉跄一下,扭头去看。
林秀卿低垂着头,神情掩在长发下,看不真切,顿了片刻开口缓缓说道:“阿染,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么?”
叶乔染忽地想起前几日在窗外看到的那出像是自导自演的闹剧,觉得后背发凉:“怎的忽然说起这个。”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林秀卿歪着头,笑得愉悦,“阿染,你听到了,何必假装不知道。”
“我……”叶乔染冷汗岑岑,“我……”
“我杀了她,你也不会介意的,是不是?”林秀卿看向墙角萧索的枯枝败草,语气仿佛叹息,“可惜这好梦,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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