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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风使舵的人多了,向他使得那么利落的人,到没几个。
他开口,威严道,“朝廷的六王爷,镜风。”
众人变了脸色,面面相觑。也是,狡兔三窟,镜风多少重身份,他们知道几个?会诧异镜风竟是王爷也不奇怪。
那老成少年一听,不禁仰头大笑,十七八岁的年纪,老练得很。他没惊慌,也有矢口否认自己的王爷身份,而是说出了一句一针见血的聪明话,
“即便你是将军,依据本朝法典,恐怕你也没有资格和权力捉拿一个王爷吧?”
没错,我不得不佩服他敏锐的分析能力。无论理由多么正当,任何人都超越不了自己的权力范围,没有实权的正义,永远都是空谈和标榜。将军的确没有权力捉拿一个王爷。我笑,可惜了,他太低估了对手。若是别人,今日他怕是可以平安度过,但他的对手是这个男人……
他脸上掠过一缕我早已料到的微笑,犹如神灵下凡,那种高高在上的魄力使得他的表情更显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地将一只手举到胸前,扣起修长的中指,口里流泻出顺畅低沉的异国言语。
顿时,山崖内风起石走,飞沙让人睁不开眼。只听得附近风过竹林的飒飒声,战马受惊的嘶喑,以及许多衣摆挥动的猎猎作响。
当真肃杀的氛围。
然而,这并不算吃惊。让所有人惊讶到说不出话来的,是那一阵飞沙走石后屹立原地的男人。他的一头墨黑长发有力地腾空浮动,比原先更加精壮伟岸的身躯,凌厉深敛的目光俯视着芸芸众生,犹如刀刻出来的轮廓都显示出他的不凡地位。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一身黑缎金龙的王袍,让人们坚信了心里的猜测。
我没有猜错,这个一直陪着我,不曾离开的人,是王。
这个甘愿被我利用,这个有能力控制江湖却不屑于此的人,这个连绯焰都甘心为他卖命的人,是王。
猖狂的偃攸本就不存在,他的手段和猖狂,连同他那莫名其妙的重伤,都属于我的王。我居然忘记了幻术是王的拿手好戏。那个默默陪伴我左右的偃攸是王,所以王总是知道一切,在江湖中,在王宫里,他都默默留在我身边。
顷刻间我有想落泪的冲动。
但我没有,因为还有隐隐的不安在弥漫。
王紧紧抿着的唇线尾端向上掠起,邪笑着问那个已经苍白抽搐的少年,
“你说……现在……我有资格捉拿一个王爷么?”
镜风,终于明白了他对手的真面目,但已经太迟。他的表情无法形容,脸上的肌肉在抽动,咬着牙他恨恨地挤出一个冷笑,
“什么罪名?”
收了笑貌,王一脸正色,认真道,
“挟持本王所爱,罪不可恕。”
……
“哈哈哈哈……可笑啊……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下贱的男人,不要了大好江山,枉费了你死去的母亲为你布置的一切……愚蠢的人……哈哈哈哈……愚蠢的人……你们还能爱多久……我倒要看看两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是怎么抢夺那最后一瓶解药的……哈哈……我死了以后,你们也会死……两个男人,太脏了……没有人会可怜你们,后人也只会说一个好男色的昏君,和一个娘娘腔祸国殃民的男宠之间恶心的臭味相投……爱?你们太可笑了……两个男人之间不会有爱,更不会有人原谅你们……你们会下地狱……我在那里等着你们……哈哈哈哈……”
那个少年在吐出最后一点恨意之后,拔出了剑向脖颈抹去。
瞪大的眼睛,倒下了。
我知道,他会了结了自己,因为他明白王不会放过他,死了会是解脱……死……想到死……他最后的话我忘不了,我们还能爱多久……解药只有一瓶,相爱的是两个人……只有一瓶,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或许他说得对,两个男人,很脏,不会被世人原谅。
以往历朝史书记载,凡是宠幸弄臣,痴迷男风的君王,他们会荒废国务,荒淫无度,要担负起万世的骂名。这将是历史对镜王和夜刃作出的评价,史书中不会提到我们的那片彼岸花海,不会提到他对我的宽容微笑,不会提到他在宫里在江湖上对我的默默保护,也不会提到我们各自对爱的坚持和定义……历史有的,只是事实,而不一定是真相。
这个选择太残酷。
我笑,夜刃,你要怎么办?
散了聚集的江湖众人之后,剩下的是关系微妙的几个人:我,王,主人,凤绯焰,偃攸……不对,应该叫他偃将军。那个夜色下猖狂的偃攸,再也不会出现。
主人已经清醒,没有什么大碍。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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