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酒,自然是没有偷成。
不过,虽事未成,二人还是被当场抓住的清风长老罚在学宫打扫了数日。虽说是罚,不过二人也没多认真,悠哉地扬扬扫把,权当扫过了,偶尔干脆呆坐在一边,听清风长老讲道,也别有一番闲情。
“今日所谈,为卜卦。”清风长老羽扇微动,神色肃穆,举止间说是仙人,倒不如说是一平凡的私塾先生。“何人一叙,为何而卜卦?”
“卜卦者,为趋吉避凶也。”
“哦?”清风长老微笑道,“君莫未闻,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趋吉又何异于趋祸,避凶亦等同于避福,如此,又何来趋吉避凶之说?”
“这......”
“世间之物,多有定数......”
许久,课毕,清风一走,学宫中也就散了大半,宫遥伸了伸懒腰,一回头也没见到陆何的身影,估摸着是又跑去哪偷闲了,只好拖着扫把一个人打扫了起来。
“一住数日,觉得学宫如何?”
宫遥听见问话,一回身,却是清风长老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学宫之中。
“数日教诲,受益匪浅。”宫遥躬身答道,“只是听得愈多,困惑也便愈多。”
“学而不思则罔矣。”清风笑道,“罢了,今日不谈这些,只是来告知你一声,罚扫数日,你可以离开了,你也顺带告知陆何那小子一声,别再来偷我的酒。”
“谢长老!”
其实住在这学宫是不错的差事,纵是整日慵懒偷闲也无人埋怨指责,只不过对于好动的宫遥来说,成天待在这学宫还是闷了一点。
在步伐迈出大门时,宫遥清晰地听见身后破风之声,以手挡住时,一颗葫芦却是慢慢地落在其手中。
“好酒赠与小友。”
正欲谢过,回头时,又不见半个人影。
※※※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杈枝叶流离于衣裳之上,少年躺于大树之上,懒懒地伸了一个腰,一边挂着一瓢葫芦,树轻晃,葫芦中的佳酿亦晃动起来。
咕嘟咕嘟......
舔了舔嘴唇,打小毅生就不让他碰酒水这类东西,道是易误事。
喝一口好了,心想道。拔掉筛子,一口酒咕噜咕噜下喉,却没想喝得太快,反被呛了一阵。许久,当其躺着仰望蓝天,一阵倦意上涌,打了哈欠,便缓缓入睡。
.......
“诶,醒醒,你又喝多了啊?”宫遥听见有人喊其名,揉了揉眼睛许久才看清了眼前的这人。
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又深觉诧异。这张脸,他看过无数遍,那是他自己的脸。若是说有哪些不同,那大概也仅仅是所见到的这张脸比自己多了一分坚毅,多了几道伤疤,除此,再无其他异样。
“你是谁?”
“哈哈哈哈,你喝酒喝傻啦,我是你大哥啊。”身前这人爽朗地拍了他一巴掌的肩膀,说道,“走走走,我带你去醒醒酒。”
“大哥......”
宫遥嘀咕道,头还有些昏胀。而走在前边的这人,有着和他一样的面孔,一身披甲,俊逸挺拔,步履间带着破风之声,无形而带着肃杀,赫然就是一个饱经沙场的战将。
“麟卫大将!”
当身前这自称其为宫遥大哥的人踏入那巨大的宫殿门时,门口的守卫尽皆俯首拜道。麟卫大将,这大概是他的职称吧,宫遥想道,只是不曾明白,为何身前这人会无故与自己称兄道弟。亦直到此时,宫遥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那个,大,大哥,这里是哪儿?”宫遥见到身前麟卫的眼神显然诧异了一刹,蹙了蹙眉,“这是天庭麟宫,我住的地方。”
“.......”
撕拉——
一把巨斧从天至落,宫遥瞳孔一凝,甚至什么都来不及反应,所知,所惑的,仅仅是身前这个前一刻还自称是自己大哥的家伙,为何一转念就将自己砍成两半.......
“虽不知汝为何人,不过借这样一张脸来欺我,只此一点,便万死难赎其咎!”麟卫的脸上,尽是冷漠。
......
“宫遥,你以下犯上,欺君罔上罪不可赦,然,麟帝仁慈,不忍杀汝,念你千年护驾有功,赐汝流放芜荒,自生自灭去罢!”
“罪臣谢过麟帝饶而不死。”
“不!我不要去那荒野之地!殿王,我无罪,我无罪啊!臣冤枉,臣冤枉......”
当宫遥再次醒来时,他已被镣铐锁上,这个身体前一刻还在自己说着话,后一刻自己就成了他,而且,宫遥注意到一点,那个脸色有些病态的似乎叫做殿王的人叫这个身体为——宫遥。
直到他恍过神来。
他险些再次直接疼昏过去,他的身体里有些东西正在被抽走,那痛楚,简直堪比将从体内生生地将骨头根根拔出......
“不不不,你们要带我去哪,放过我,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宫遥感到自己竟开始可以控制这个身体,忍不住哀求。
“还能去哪?”那状若野猪的豚卫冷冷地说道,“流放之地到了,下去吧!”说罢,宫遥便被一把推下,风刮得全身上下都生疼。
也许,离地面该有千里之遥吧。他想,而后紧闭双眼,半生的画面尽浮于脑海......
※※※
“这里就是芜荒?”宫遥喃喃的问道,数次的时空变幻已然令其有些迷糊。但他终归还是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地方了。
他想起陆何对他说过的话。
“你可不知道,那酒简直叫一个千里飘香,听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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