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求助于你?”
卫刺史卫大人撇开了眼神。
很好,很好,我这些个贴心的家人朋友们,一个一个都在算计我。那么,我能算计谁?楚非宸?
这个念头只打脑中一闪而过,心便似被人拿了刀生绞一般,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我又抖着声音去问许子期:“当初你掳了公主上山寨,莫不是也一早知道她是大燕的公主?”
我的心里,抖成一片惊涛骇浪。若是连这相遇也是有心安排,那么我口口声声与她说缘分,说爱,又情何以堪?
好在他摇了摇头。
易尘闭了闭眼,唤我:“少主?”
如此焦急。
我脑袋中一片空白,茫然了眼神问他:“若是那地图到了手,该交到谁手上?”
他的眼中,惊喜之色明显,“禁军统领赵奕疏。”
乱臣贼子赵奕疏,果然。
我背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拳头捏了又放,半晌憋出一个字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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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我站在院子里,夜幕低垂,黑压压的很恐怖。
我想许子期和易尘定然是山寨里封闭得久了,竟然单纯到与虎谋皮的地步。那兵马大元帅王卓毅同志若是有诚信可言,又怎会处心积虑地想要逼宫谋反。倘若他真是当上这大燕的皇帝,干的第一件事怕就是一根锁链将我们几人铐了,送与那大齐皇帝,心头大患换几块城池,何其轻省。
而借自己的兵马与他人复国?如此倒贴的买卖连本寨主这种古道热肠到令人发指的好人都不会去做,王卓毅难道是缺心眼?
他自然不是缺心眼,缺心眼的是本寨主的兄弟和挂名老爹。摊上这么些个朋友家人,哎哟,本寨主何其辛苦。
前方黑暗处有灯笼的微光摇曳,公主回来了。
傻丫头在前面掌着灯,楚非宸还是那副淡然高贵的样子,只在台阶处稍稍敛了眉眼下去一提裙摆,不知怎的,看在我的眼睛里,就微微透露出一丝疲累来。
连忙上前一声不吭地扶了她的腰。
她便偏过头来看我,也不客气,大半身的力量都卸到我肩上,笑容绽开时,发间颊上,一片馥郁梅香。
傻丫头自从与阿三谈恋爱以来,知情知趣不少,把那灯笼塞到我手上,径自去了。
我把灯笼提上来些,细细地看了一回她的眉眼,皱着眉头下判断,“嗯,去一趟皇宫,面上倦了不少。”
楚非宸条件反射性地去揉了揉太阳穴,直到我忍不住闷笑出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恶狠狠地捏了捏我的耳朵,“不光倦了,还老了呢,怎的,驸马大人可是嫌弃了?”
这等自嘲的话被她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再配上生动的表情,真是可爱。
我便去咬她的耳朵,“不嫌弃不嫌弃,非宸小姐再怎么倦,也是面容无双,足以甩其他的女子好几条街。”
她像不堪其痒地伸手来隔开我的脸,被我顺势执了手,轻飘飘的一个吻落在她掌心,“非宸,每天老一点,让其他的姑娘平衡一点,也让我这等俗人,每天更衬你一点,可好?”
她的手安安稳稳地待在我掌心,笑得异常温柔,好听的声音如一双轻柔的手熨帖在我心上,“这天下,便再也找不出比你更衬我的人了,若是我每天再老一点,岂不是很快配不上你?”
她是不常说情话的,而每句情话说出来,都那么地不同寻常,总要逼得我胸中一片酸胀,才肯罢休。
无话可说,唯有拥抱。
她的脑袋乖觉地搁到我肩上,才似喟叹般从鼻中哼出一声倦怠来,整个人靠在我怀里,静默无声。
我小心翼翼地圈了她的身子,低声问她:“累了?”
她微一点头,“最近驻守城外的两万兵马人事多有变动,王卓毅怕是耐不住性子了……我今日去见了父皇,他也有所察觉,那兵马中还是有些心腹忠臣的,可总要寻个由头撤了姓王的兵符,才能真正安生……”
天下,苍生;父皇,皇弟。
唔,楚非宸一个从小长于禁宫的正宗公主,果然不比我这种亡国的野路子,可以洒脱到从心所欲。
我把她搂得更紧些,低声问她:“那赵庭轩呢?能不能一网打尽?”
“他是只老狐狸,也只是在他权职范围内迫害些与他们不同派系的官员,倒暂时没有握得住的把柄……”
唔,没有把柄么?那么勾结身为禁军统领的儿子谋那皇宫密道的地图,算不算把柄?
风吹过,楚非宸的身子微瑟了一下,而她突然仰起头,纤纤素手抚上我的脸,“子颂,你在想什么?”
她的眼中,似有隐忧。
我摇摇头,轻声道:“夜凉了,回房休息吧。”
楚非宸,我没有本事一力托起你的天空,让你从此安枕无忧,那么,能不能至少偶尔搭一把手,让你肩上的担子,不要重到那么难以忍受?
书房。
我趴在书桌上,笔尖在纸上勾出扭曲的线条。
郑好在我下手边立着,面容很是愁苦地搂着一大叠画废了的薄纸。
我收了笔,深吸一口气,把手上的纸举起来问他:“这次呢?看着像什么?”
他的脸皱了又皱,斟酌着问我:“鸽……鸽子?”
“啪”地一声,饱受摧残的笔终于在我的再次蹂躏下断成两截。
郑好很是无措,手中的纸也飘落几张,边蹲下去捡边抬头艰难地问我:“公……公子,其实……你……你到……到底想画……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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