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顾铭择发自内心的疑问却被丁玲玲误解为质问,她心虚地摆摆手,不敢再多看一眼报上的女人。
那身形和简单利落的盘发,分明就是辛念齐!而这个曾经与她爱得轰轰烈烈的男人竟不能第一眼认出她来?丁玲玲无暇去探究其原因,此刻她只是庆幸图片已严重破损,无法看清人物的五官。
“那个男人出国时,女人就失忆了……”顾铭择无意识的低声自语,传到丁玲玲耳中却似重量级的大爆炸,轰得她胆颤心惊,那个女人的失忆跟她脱不了关系!正因为这个原因,眼前这个原本伸手无法触及的男人似乎更加遥不可及了。
他是在後悔自己当年临阵脱逃吗?他想回到过去与辛念齐在一起吗?
她极力安慰自己从顾铭择眼里看到的惋惜与辛念齐无关。
“每年有很多人出国,很多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忆,也许只是报社为了营利,而故意把完全不相干的图片放到一起,但凡一则新闻胡乱编造一番谣言便能提高卖点,不是吗?”丁玲玲说话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那篇报导不是真的。
顾铭择却反问她:“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很面熟吗?像……”
“像谁?”丁玲玲全神贯注盯着顾铭择的嘴,心脏提到了喉咙口,像等待法官宣处最後判决的重刑犯。
“像……”顾铭择还在端详着图片冥思苦想,丁玲玲却像被抓起来的木偶突然失去支撑似的摊坐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铭择,我爱你!”
她终究忍受不了被判死刑前难熬的恐惧,她害怕从他口中说出“辛念齐”三个字--那等於再次把她驱赶出他的世界!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从未进入他的世界,何言“驱赶”呢?
顾铭择即刻把目光移到她身上,这时秘书常晓美听到哭声也探进头来看究竟。
丁玲玲没留意到身後多了一个观众,自顾自地哭着,“不管这五年来或五年前我们之间怎麽样了,我依然爱你。”
“你……”顾铭择看到她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t;口,其表情像是经受着莫大的痛苦般,他不由得把目光移回报上的图片,在图片和丁玲玲之间游移两三次後,他摇摇头,直觉告诉他: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知道你对我有特殊的感情,但是很抱歉我对你没有印象。”因为我失忆了。顾铭择闭上眼,内心把这个遗憾的事实重复了一遍。
丁玲玲却往另一方面理解: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自然没有印象,於是哭得更凄凉。
顾铭择有些不知所措,示意秘书帮忙,後者挺直身子站到门中间,清了清喉咙以便引起她的注意,说道:“丁小姐,先到隔壁的休息室喝杯热咖啡再接着聊,如何?”
丁玲玲抽泣着擦掉眼泪,在常秘书的搀扶下站起来,转身要走出去时却又忍不住回头看顾铭择和那半张报纸,那一瞬间她像是歇斯底里症发作似的,大跨两步到顾铭择面前,後者还没弄清她此举的意图,只见她伸手把报纸撕成两半,发泄似的把它们狠狠丢到地上,似乎这样还不够,她又弯腰把它们捡起来,想把它们撕成更细碎的纸片,但顾铭择及时阻止了她。丁玲玲双手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哭着,一头卷发披散在额前,模样好不可怜。
“告诉我,你认识报上的人对吗?或者你能找到其他理由为自己的举动开脱!”
丁玲玲抬眼碰到他犀利的目光,手一松,两团破报纸掉到地上,她呆呆地答道:“铭择你不要讨厌我……我不认识她……我不知道!”她突然又像被触了电似的蹦起来,用力甩开他的手便逃出去了。
看着这个头发蓬乱的女人跑出视线,常晓美为自己及时躲开她的冲撞而松了口气。
“她也说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说不知道,其实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唯独我一个人什麽都不知道!”顾铭择向秘书发牢骚道,“失忆的人听到什麽就信什麽,最容易欺骗了是不?”
“我……我可没骗过你,顾先生,”常晓美无辜地看着上司,“至少我不会在被质问到无言以对或情况对自己不利时说:铭择,我爱你--”
後面一句她特意学了丁玲玲娇嗔的口气,虽然火候远不及她,但足以让顾铭择把她轰出来,从而让她的耳朵尽早远离她上司发作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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