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修行到对这个霸道的公主抛出相同威胁吗?冯素贞自嘲地思忖:「对,下辈子吧。」
她无可奈何地端坐在椅上,一副任人宰割的乖巧模样。「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真的是、很奇怪。天香皱起眉头,狐疑地问:「你这几天好像一直没叫过我的名字?」
「是吗?」挑起一边的眉,冯素贞依旧是那抹儒雅的笑。她的眉型不似一般女子细窄,眉尾微微上扬,为端丽的容貌增添几分英气。
若以柔弱无骨、小巧玲珑的风俗来审核女子,这名不知何时已对扮成男子如火纯青的女性,实在不能算是符合标准的美女。削肩柳腰,文弱清丽,若不是知晓其武功修为的境界,就连天香也会以为冯素贞只是身型稍高些的病弱小姐。
然而,她的貌美却又是被广誉于世的事实。
天香盯着冯素贞,一手习惯探进衣襟内,想抓根甘蔗来啃啃──啃着甘蔗总让她能专注地思考些重大的事──不过没有找着,抓了个空。
「等会儿陪你去买甘蔗吧,现在先吃早饭。」
对方都笑脸盈盈地递来碗筷了,天香也不好意思只为心底难解的疑惑便兴师问罪。一边咀嚼着冯素贞夹给自己的菜,边口齿不清地问着:「你说、我们要给老头儿带什么礼物回去才好?」
「只要是公主选择的礼物,爹都会很高兴的。」
──又、叫她“公主”了。天香吞下口中的食物,沉默地望着没有察觉自己露出马脚、正闲适地喝着热汤的冯素贞。
从邢莎儿事件结束、天香说了再待几天便回去的宣言后,冯素贞开始只用“公主”称呼她,没有再听她唤过“天香”。最初,天香对此并不以为意,因为若对自己的感受坦承的话,冯素贞那样的叫唤方式其实带有额外的情趣,甚至可以说是某种近乎挑逗的暗示,提醒着对过去的她们来说虽然十分痛苦、如今却代表着足以自豪的努力和未来。只要想到这点,天香体内那总被冯素贞取笑为“野兽天性”的冲动,似乎也就顺势翻滚着汹涌沸腾。
…紧接在那之后所发生的事,当然累积起天香对自己如男人般好色的倾向而有的担忧。欣赏着冯素贞于私密之时必展现出的性感风韵,听着那原是英凛冷澈的嗓音却柔而细微地轻唤她的名。如此的冯素贞,再也没有任何含蓄谦恭的气质,有的只是纯属无价之宝才能冶炼出的慑人奢华。
天香时常在这样的满足中,夹杂起一股充满罪恶感的欣喜。
占有欲是每人皆有的情绪,尤其对从小就理所当然享受特权的她而言,一切认知都不断地告诉自己,“将喜欢的事物独占”是种美德,一如身为皇族理当统治世间。把天下生命当成自己的财产,为了证明能配上尊贵身份的自己,所以该尽情地挥霍那些财产。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过程中,财产、亦即是那些生命,才能因此散发出最有意义的光辉。
这种思想当然是错误的。首先,人之生命不是皇族的财富,而该是皇族的责任。皇室之人的义务不在于收刮财物,他们的骄傲理应源于能提供人民幸福的能力。否则,站在万物顶端的他们,又与一般低下的贪官污吏有何两样?跟冯素贞相处越久,天香越清楚此种想法的错误之处。
在目睹父皇荒淫无道的遗憾之后,她更确定一直以来认为是天经地义的特权,其真身正是种天大的错误,也是这个本能阻止的错,引导着最疼爱她的父亲在历史上沦为一代昏君。如果还有机会,如果能重新来过,天香无论如何也会告诉父亲,他们全都做错了、这个事实。可是,过去无法重来,纵是想弥补曾犯下的错误,有许多人早已没有机会接受。
天香索然无味地扒着清粥,沈浸在自己的思虑中。
***
「──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了?」彷佛是忍了许久,终于熬不住疲累的口吻。问话的绯袍男子,手臂里抱着四五根比人还高的甘蔗,比起天气和甘蔗重量,旁人好奇窃笑的视线才是他汗流浃背的主因。
但前方那位身穿汉人儒裙的年轻女子,却是一派地漫不经心。「累的话就去那边蹲啊,我又没阻止。」
顺着女子的纤纤玉指望去,街角正蹲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男子低叹口气,向来威风神气的脸庞,此时不由得流露使人同情的狼狈。
「罢了,我突然又不累了。」
「哦?那可真突然呢。」
「承蒙公主眷顾。」
这两名汉人打扮的男女游客,不论在任何人眼中看来,都能约略猜出男子定是犯了什么错,才会使娇美嫣然的女子态度如此冷淡,还用买甘蔗的劳动借机报仇,真可怜。然而,只要望了男子那俊美秀朗的面容,众人便能轻易找到答案,想必是中了桃花劫,才会无端引起此刻的女祸。
两人从岩县的繁华闹街逛到了景色别致的沙洲浅滩,艳阳点缀着金黄细沙,彼此映照出璀璨无边的丽色。惟与清晨的秋寒不同,海水潋潋,一波一波地袭岸,将滚烫的高温也传承于大地,热与潮湿正扭曲着空气,予人莫名的心烦意乱。对身体干净向来有着严重洁癖的冯素贞,在衣着的湿黏感持续侵犯中抿紧嘴唇,甘蔗被暗地使了内力,牢固地插在沙滩上。
天香闻声转过头,意外地是一张不输太阳明媚的灿笑。「你想在这儿做日光浴吗?」
她的好心情不是假的,显然已不记得早上是在气什么,也根本就忘了冯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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