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封氏边上的文采薇和颜悦色地替他解围。
“请娘责罚。”荣流景抬起头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感激。
“罢了,坐到娘跟前来。”荣夫人摆了摆手,假装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荣流景应声而起,走到荣夫人跟前,挨着她右首边坐下。
“薇儿也坐下,我们娘三说会话。”荣夫人拍了拍左侧的坐垫。
文采薇本就立在荣夫人的左首边,见荣夫人如此说,便顺势在左首边坐下。
“薇儿刚过门,可还习惯?荣家才搬回京师不久,虽蒙圣上厚爱赐封侯爵,但这侯府怎比上盛誉百载的相府呢!”
荣夫人身边的女婢早已将昨晚荣流景被文采薇赶出婚房之事告诉了她,方才几句话说的荣夫人甚为舒服。察言观色,这孩子太过聪慧,长的模样也极好,脾气性格也温柔大方,不由得自己心生欢喜之意。
“日常一应事宜,夫君业已安排妥帖。”她说完,面上微微一红,朝一旁的荣流景一漏星眸,一脸的新妇人娇羞之态。
荣流景硬着头发,嘴角扯起无比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从昨晚到现在,他可什么都没做过呢。
荣夫人满意的看着两人,点头道:“这论理呢,景儿比你年长两岁,只是从小侯爷娇惯了些,所以生性较顽劣,但本性却是个好的。倘若以后对薇儿有不是之处,还望薇儿看在娘的面上莫与他计较;倘若景儿做出其他出格的事,娘自然为薇儿做主。”荣夫人说到后面,语气愈发的凝重了起来,有意味深长的决绝之意,又有敲打二人之意。
“是!”文采薇点了点头,荣流景亦然。
“我该去佛堂念经了,你们去吧。”荣夫人往后靠了靠,半倚了下去,一脸的倦态。
荣文二人依言起身,一前一后出了秋鹿堂,一路无语。
“适才多谢夫人。”荣流景走在前面,下了台阶,回首朝她笑道。
那人唇角一动:“即已成一家人,何来言谢。夫君如此,妾身惶恐。”说完文采薇一步步下了台阶,走到荣流景的身旁。
风轻轻卷起院子里落下的黄叶,沙沙一遍,细闻风里有沁入心扉的香。这一瞬,荣流景不由的生出一种“笑随戏伴后园中,此时与君久相识”的错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慌乱的心绪静静地沉了下来,整个人安稳的如同永安院里这棵上百年的银杏树,无论狂风骤雨,兀自巍然,仿佛生生世世,不生不灭。
只是这个人明明自己才才认识不久,她是权倾朝野丞相次女,长姐身居贵妃之位,长兄新晋户部侍郎,次兄任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文家是高门望族,盛誉百载,文萧让的门生更是遍布朝野上下,为何这样的人需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荣家呢?相比较起来荣家与文家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至少在文萧让叱咤檀越政坛这么多年以来,荣家只是偏于一隅的武将罢了。再退一步说,倘若荣家未封侯,文采薇嫁给荣流景就是真正的下嫁。不明白的不仅仅只是荣流景,甚至连归远侯荣恩伯也是丝毫摸不着头绪。
“夫君何故盯着妾身发呆?”文采薇嫣然一笑,如沐春风。她微微扬起头,目光落在荣流景的眼睛里,问道:“难道是妾身长的太美——?”
“夫人之恣,自然美若天仙。”荣流景被她如此追问,尴尬的面露窘色。
“忘了告诉夫君,今晨我已让你的丫鬟将你的起居用具搬进永安院了。”说到这里她略低了低眸,言外之意无非是昨夜之事自己确实做的有点过了,以至于今早府里下人传言小侯爷新婚之夜激怒新娘,文二小姐怒赶新婚夫婿出洞房,传言总是越说越离谱,也正是方才荣夫人敲打之意。荣流景自然明白,他轻轻嗯了声。
其实荣府的床尺寸大的能并排睡下四五个人还绰绰有余,荣流景宽好外衣,只着一件月色xiè_yī,也不看一屋内的另一人,钻进被子,身子朝外侧,低声道:“霜寒露重,夫人早些安寝。”便合上了双眼。
耳边有悉悉索索地布料摩擦的声响,片刻便归于了死寂,隐约觉得远处的被角被人掀起,落下。荣流景有些不习惯,枕边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鼻翼微张,有隐隐地香味吸入,他略凝了凝神,气息平和的沉静了下来。
依稀透过薄薄的雾气,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慢慢地走进了。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一位面若冰箱的女子,突然开口厉声道:“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你却装着他的样子,穿着他的衣服,甚至连这张脸都和他一模一样。我要把你的脸上的面具揭下来,好认清你究竟是何人。”女子说完,伸出一双巨大的双手,朝他的脸袭来。下一瞬,手掌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山峰,迎面而来,荣流景吓的急忙躲避,往后逃去。那座山峰像长了双眼睛一般,一路追赶。
“不,不是我,不是我——”他紧皱着眉,身体拼命挣扎想要躲避那座即将压顶的山峰。
“夫君醒醒,可是做了噩梦。”有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传入耳畔,如同慌乱中握住了一根救命的绳索,他急忙伸手紧紧抓住另一只手,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荣流景才看清被自己握住手的人,正是文采薇,她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他略静了静神适才发现屋内除了他和文采薇,还有闻讯赶来的侍女们:端着茶水的是忘忧、皱着眉头的是南烛、还有拿着毛巾的梳乐。
“忘忧把茶拿过来,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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